【凡星必陨】19-攻击（Attack）
就……就这样吧。
字不太多但是我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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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
柳相用力地吞咽涎液。
『水。』
剑的呢喃不断从指尖顺着血管蔓延上来。柳相觉得口干舌燥。他的理智并没有丝毫动摇，动作也并未受到什么影响，只是皮肤在雷声下愈发灼热干燥，几乎要呈现鳞片纹理状撕裂开来。
不应该是这样。所有人都告诉他打雷的时候一定要去收衣服，因为马上就会下雨。
为什么不下雨？
『给我水……只要有水，我真正的力量、只要一瞬间，就可以把碍事的家伙全部——』
柳相不明白。会说话的剑听起来愤怒而又痛苦，燥热的绝望像蚂蚁一样沿着他的脊柱攀爬，他想帮帮他，可是这里目之所及全是光秃秃的地面和枯槁的闷雷。
“这里真的没水。”柳相咕哝着，转过身去，“我们还是继续往前……”
但是剑高声回答：
『没有关系，血也——』
***
——柳相抬起头来，看着那个男人。
他不知道男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他进入这里的时候只感觉到了两个人的存在，一个是悬浮在空中和他对话的少女，一个是被压在瓦砾堆中的男孩。他们看起来都不像王。柳相原本没有攻击他们的意图……但是。但是他眼看着，新鲜的血液从少女的大腿上喷了出来。
于是天丛云带着他飞了出去。
像一条蓄势已久的蛇，闪电一般朝猎物发动攻击。
柳相并不想杀她。他没有任何理由杀她。那一剑他只是想见血而已，但却没考虑到任何落空的可能性——毕竟从没有人从他的攻击下躲开过。那个姿势根本不是人的动作，她就像是在空中瞬移了一样从他的剑下消失然后出现在了别的地方。柳相自己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剑已经插在了地上。他有些惊讶，抬起头来，望向了那个男人。
……男人。
一个形容枯槁，微驼着背，皮肤比起惨白不如说有些发灰的男人。他的嘴角甚至挂着鲜艳的血痕，那具躯壳像拼凑的骨架一样摇摇欲坠，仿佛只是立在那里就已经很勉强了。
他看起来都不像是能发出那么大的声音的人。
柳相想看他，视线却情不自禁地被他头顶旋转的红色王冠吸引了。
……
王冠。
王冠。
“王？”
……
柳相问出了声。
但是男人没听到似的完全不回答。
他在看他。男人眯着眼睛死盯着他。柳相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但是他的身体稍微沉了下去，是一个仿佛随时准备迎接攻击的姿势。
“你是王——”
柳相再次发问，最后一个字却湮没在了再次降下的轰雷声中。
雷没有朝着柳相劈下来，所以他也没有躲。他站在那里看着白色的光击穿废墟，而之前见过的火箭从另一个方向朝这里射了过来。
将与他相对而立的——
男人的身体，贯穿了。
柳相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一箭从背后瞄准了他的心脏，男人只是盯着自己，似乎完全没有发现。但是箭头刺破皮肉的一瞬间他的左肩猛地沉了下去，火焰歪歪斜斜地从锁骨下方窜出来，他的身子摇晃了一下，柳相几乎以为那具硬拼起来的骨架就要这么散了。
但是没有。
男人只是晃了一下，并没有动。
他的脸上甚至都没有改变任何表情。
柳相眨了一下眼。
他再一次听见了，天丛云剑兴奋地低吼的声音。
于是柳相挥起了剑。那并不是在听从剑的指示，也并没有趁人之危的想法，他只是有些意外，有些惊讶，有些想……确认的事情。
他下意识地在弹射出去的时候使了极限的八分速度，就好像在和那一支箭攀比什么似的。男人的身影几乎一瞬间就近在咫尺，柳相举起剑朝他劈下去，他清晰地看见他的眼睛里蒙着一层薄薄的白雾，好像没看到任何东西。
但是他的身体动了。
明明才被箭射穿的男人，以对常人来说都不可思议的速度向后撤步，左手蜷曲一晃。
铛——！！！
下一秒钟他的手腕颓然弯折。
不是什么超自然的力量，男人只是纯粹一拳击在了他劈下的剑中央而已。天丛云几乎脱手飞出，他下意识地搭上了另一只手，握紧剑柄，才堪堪抵住向右冲击的力量。
——嗡。
柳相咬紧了牙关。
男人面无表情。
薄薄的气流扬起来，掀动了他耳畔的头发。
柳相惊讶地发现，他在单纯的角力中完全无法占据上风。尽管真正用来对抗的力被角度削掉了一半，但却丝毫不能掩盖这个男人体内爆发出的恐怖能量。他脚下冲起沙尘，四散飞舞，柳相竭力抓紧地面不让自己后退，但是这样……这样不行。
柳相不是战士，是杀手。僵持对他来说本来就与失败无异。
于是他松开了手指。
天丛云几乎是旋转着飞了出去，他听见了它愤怒而不甘的嘶吼声音。柳相很抱歉，但他连看一眼的时间都没有，趁着剑飞出去男人由于惯性无法抽手的瞬间，虎口闪电般击出，逮住了他的手腕。
接下来向右用力一扭——
——
柳相是这么打算的。
但他甚至才刚一接触到对方的皮肤。
男人就发出了惨叫。
他的嘴里溅出血沫，整个身体都开始颤抖。柳相吓了一跳，他承认自己很用力，但不管怎么说对方的反应都激烈过头了，根本不像手腕被抓住，而是连皮带肉被生生撕掉了似的。而在他错愕的瞬间，男人开始低吼：
“松手！！！！”
那顶飞速旋转的红色王冠亮起了白光。
柳相被刺得眯了一下眼睛。
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反应过来的时候却已经五指张开，掌心空无一物。
——没有结束。
腹部前方响起了风声。男人俯身握紧拳头，简直若无其事一般再次向他发动攻击。
那速度并没有快到无法躲避，但柳相完全不能理解。人类在他的印象中总是脆弱到一击就倒，以至于他没有攻击之意的时候不得不经常刻意收敛力气。但是这个人完全打破了认知。他想，是那个王冠的缘故吗？——能让他感觉不到疼痛什么……但刚才那下明明听起来都很疼？
柳相向左侧身躲避。
男人挥拳落空。
他似乎稍微踉跄了一下，但却没有停滞，借着身体歪斜的势头，右脚直踹他的裆下。
柳相登时措手不及，这辈子他还没应对过这种部位的攻击，直觉堪堪扭身用腿侧去挡。那是爆发出了相当力量的一击，虽然只是击中了肌肉，却还是一阵吃痛倒退了两步。他忙不迭交叉双臂，准备预防下一次的攻击，然而……
男人停住了。
他站在那里，浑身上下挂着血沫，空茫地睁大眼睛，视线从柳相的身体里穿过，雾气一样氲散入空气之中。
……然后直挺挺地向后倒了下去。
“……？”
柳相完全没反应过来。这比起突然根本是终于发生的事情在此刻竟显得极其难以置信，以至于他并没有松弛，反而绷紧了全身的皮肤。
……但是在下一刹那面前，他所有的防御都变成了一个笑话。
宛如跳帧的电影一般，前一秒钟还什么都不存在的空气当中，在他的身前，骤然窜出滔天的黑色焰火。如果说之前的黑云只是遮蔽了太阳的话，那么现在那永恒的光球已经不存在于任何地方了。亮紫色的雷电像疯狂的鼠群，嘶哑地尖声吵嚷着胡乱窜流。他看见有有一座山浮在身前，山脊模糊地呈现出人的轮廓。他的头顶着圆锥形的冠冕，端坐于一团星云一般耀眼，仿佛随时都会爆裂开来的电球上方。
柳相连抵抗的念头都冒不出来，只是茫然地看着眼前的景象。那是一种完全出离人类的压迫感，他从那之中感觉不到任何恶意和杀气，它看着他，就像看着……一粒灰尘。
它冷漠地矗立在他和男人的中间。
柳相突然发现男人并没有倒下。
准确来说……
那里现在是两个人了。
那几乎支离破碎的骨架，被另一个男人结结实实地拢在怀中，那人戴着副眼镜，黑色的及肩长发在电光中胡乱飞舞。他看不清那人的表情，只看到黑色的火舌，紫色的流光，以及顺着小臂交错纵横流下的红色。
黑焰席卷着吞噬一切。而明亮的紫电将他们完全包裹其中，仿佛深渊之中的唯一一块净土。
他看见男人抬起手来。
仿佛发令似的，轻轻向下一挥。
——
下一秒钟——
几乎遮天蔽日的，圆形带刺的巨锤，带着地狱的轰鸣声当头砸下。
①攻击：就不解释了吧！（那你为什么要写这个啊！（当然是为了格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