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期图形

好！！！国王游戏结束了！！！欢迎大家来对答案！！！

这次又是双更的量（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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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野小松每天都会去赤塚花屋买花。

他对空松说，老板是个王八蛋，装饰书屋这种事明明用塑料花就可以一劳永逸了，非得搞什么在大自然间吞吐书香的情怀，以工资为要挟逼他每天从赤塚区的一头跑到另一头，就为了让书店里的破花一直保持新鲜。

空松也是个王八蛋。

他对这段话就真的深信不疑。说为了帮助他的Mission Road增添更多意义，居然背着老板培育起长着自己大脸图案的花朵，每天卖给他一朵不重样的，有时还附赠一本非法自印的写真集，小松的肋骨痛到连飞都飞不动，只能坐公交回去，在路上一边看着那张脸一边笑出眼泪，回去把它们都偷偷夹进写真集的页里。

他什么都没说。

空松也什么都不知道。

他们像普通的兄弟一样一起吃饭，一起睡觉，起床后分头去忙工作或是兼业，偶尔遍体鳞伤地见面之后互相嘲笑，攀比今天抱到的小姑娘数量，某个罕见的闲暇黄昏，空松戴上他的眼镜披上围裙，大喊着各种自创的羞耻台词，对着夕阳摆出傻子一样的姿势，他在边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抱着那把缀满蓝色亮片的吉他，胡乱拨弄上面的弦。

 

直到第七本书被夹满的次日。

踏入赤塚花屋的时候，他看到太阳花斑驳的影子与漏下的光点中，松野空松在和一个女孩接吻。

 

***

——空松。

——空松。

“——空松！！！！”

 

他听到撕心裂肺的呐喊。

 

松野空松猛然惊醒。喉咙干涩得像一块朽木，令人崩溃的剧痛似乎已经褪去，只残留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麻木，连咽一口唾沫都没有任何感觉。接着扑面而来的，是浓烈得令人头晕目眩的铁锈腥臭。他被这气味撞得懵了一下，第一反应是……这么严重？我吐血了？

咔。

就在这时，他的身上传来了脚步声。

没错。身上。

有人从他的身体上跨了过去。皮鞋发出一声脆响。空松浑身一紧，下意识地没有动弹，直到那人的另一只脚也迈了过去，在他的身后转了一圈。

“咦咦？格林先生？格林先生去哪里了？”

是松能十四松的声音。

格林？去哪里？格林不在这里？脑海中浮现出绅士轻松略带拘谨的脸，空松完全搞不清楚现状。他小心翼翼把眼皮撑开一条缝，但却只看见茶几、沙发和粗糙的水泥地，视野中没有一个人的脚。

空气中弥漫着有些压抑的死寂。

对了。他抽光了那根雪茄，之后就失去了意识。从那之后过了多久？在这段完全没办法执行任务的时间里，居然没有人趁机把他弄死，果然大家都还是温柔的好人啊。他舒了口气，除了喉咙之外，身体的其他部分似乎也并无大碍，空松将力气聚在肩头，准备一鼓作气翻身起来，但就在这时……

 

——喀啦。

 

他听见什么机械转动的脆响。

 

……？

松野空松忽然后背一阵发冷。

他什么也看不到。但就是莫名地有些恐慌。那声音令他联想起什么相当不妙的东西，黑色的，金属质地，有着盈盈一握的精巧形状。

——但是不会吧？刚刚走过去的不是黑道先生吗？刑事先生不是承认了那把枪是他绝对不会交给别人的东西吗？空松的心脏砰砰地跳，即便这样想，那股透彻骨髓的寒意也完全没有消失的意思。他下意识地觉得自己应该躲开，但却……被无形的重压按在那里动弹不得。

就好像稍微移动一根手指。

子弹就会直接穿透他的身体打入地面似的。

 

“……算了，那就先从这家伙开始吧。”

松能十四松轻声嘀咕。

 

——

 

“——Charisma Phoenix Crash！！！！！”

 

他听见小松，不，是书屋的声音。

根本难以想象来自书屋的声音。仿佛撕烂的旧手风琴，每一个破洞都向外喷溅着粘稠的黑色液体。他听见头顶上极小的，像是车轮碾过螳螂，那么微弱的咔嚓一声撞击。

松野空松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

只感觉到背后的寒意消失了一瞬。

在这个刹那。

他手肘向下一撑，猛地翻过身来，一脚朝上踹了过去。

 

咔——！！！！

 

他踢中了半蹲在背后的松能十四松的手腕。黑色的左轮手枪从他手中脱飞，落在不远的地面上。黑道咧着嘴，那张十四松的脸上瞳孔微微收缩，空松第一次看到了有些惊讶……甚至堪称为惊喜的表情。

然后他动了。

空松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知道放任不管绝对会死。

他的喉咙还是很难受，头还在一阵阵发晕，但没时间管这些了。空松一把勾住黑道的领子，借势想把他摔倒在地，但被刑事推了还一动不动的力气果然不是盖的，他也不过是把对方扯得向右一晃，下一秒钟，万吨的拳头击上了他的侧脸。

嗡。

他的脑袋整个轰鸣起来。

口腔里涌出又腥又咸的味道。几乎要直接再次晕厥过去。

但是不行。

休息时间结束了。下一次至少要等到回去之后。

松野空松卯足了全力，弹起来勾住对方的脖子，用力朝一侧扭转。这么做的时候他还有些担心用力过大会不会把对方绞到窒息，但是健壮黑道根本不需要他担心，他甚至没有去挣扎，只是双手钳住空松的身体，轻而易举地把他从自己身上扯了下来，狠狠掼在地上，一只手去够落在边上的枪。

完全是，压倒性的力量差距。

……

那又怎样。

空松咳出一口血沫，从黑道脚下的缝隙中一脚蹬出。

那把枪被他又踹远了几毫厘，与松能十四松的指尖堪堪擦过。对方竟发出了近乎快活的咯咯笑声，回过神来，一手按住他的脚踝，一手五指攥紧，朝着他的膝盖一拳捶下。

……

没有声音。

甚至也没有预想中那么疼。或许是这具身体已经开始对疼痛感到麻木的缘故。

空松只是一下子就感觉不到自己的腿了。

——但是那又怎样呢。他还有一条腿。还有两只手。还有这具身躯。还有一颗头颅。他的眼前一阵阵发黑，刚从沉睡中恢复的五脏六腑抵不住突然剧烈运动的负荷，连呼吸都困难起来，但是没问题，因为他还能动。

用这具可悲的。破破烂烂的。还是不够强大的身体。

一次又一次在千钧一发之时将松能十四松的手推离那把枪。

而黑道仿佛乐在其中，每次被阻挡之后都只在他身上落下不够致命的沉重一击，像要看他究竟遭受多少次攻击才会停止反抗似的。

 

松野空松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

他毫无胜算。

可就是想能多活一秒就是一秒。

只要能够多活一秒，他就能再多一秒回想起小松和弟弟们的脸。能多一秒，可以自称为言而有信的男人，不必让荧幕那头的任何人被Final的那份Despair吞没。

 

——

 

直到松能十四松一脚踏上他的最后一只手。

无论空松怎么努力……

他都没有能够拿来动弹的东西了。

 

黑道最终还是拿到了那把枪，像个孩子一样快乐地放声大笑。松野空松的心脏跳得要爆炸了。连他的身形都要看不清楚，只看到他举着枪慢慢地站起身来，抬起枪口，对准空松的额头。

 

“好有趣……尼特先生，你果然比我想象得还要有趣！”

他大声说着。

大大地咧着十四松的嘴巴。

连眼睛都笑得弯了起来。

“是我输了！十四松输了！哈哈哈，十四松居然也有输掉的一天啊！格林先生好厉害，尼特先生也好厉害！”

 

什么？

空松呆呆地看着他的笑脸。

极遥远处的屏幕似乎传来了一声电子音。

哔。

他在说什么？

 

“十四松玩得很开心！尼特先生，格林先生，壱先生，书屋先生，刑事先生，小椴美——还有爱丽丝先生——大家都辛苦了！！！”

松能十四松站在那里。在只有他一人站着的、苍白色的房间中，举着那把枪，用尽所有的肺活量大喊。

 

“多谢款待——！！！！！”

 

然后将枪口对准自己的太阳穴。

扣下扳机。

 

一声枪响过后，鲜红的颜色从他的额角迸射出来。黑道挂着明亮的笑容直挺挺地朝下倒去，最后咚地一声落在地上，还大大地睁着眼睛。

 

松野空松……

 

像个傻子一样呆呆地躺在那里。

什么都不明白。

 

 

但是那一刻他看见了格林。在正对着松能十四松身后的……天花板上。他的全身覆盖着粉末一样的东西，整个人被染成白色，像蜘蛛一样攀附在那里，如果不刻意去注意，一眼甚至看不出来。

 

“行了……”

壱嘶哑的笑声从另一边传来。

“你可以下来了……”

 

格林保持着蛛行的姿势，稍稍向后退了两步，嘴唇颤抖了几次，才上气不接下气一般，说了句“感激不尽”。

然后他松开手，从天花板上掉了下来。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单膝跪地，轻盈地落上地面。格林拍掉沾在皮肤上的粉末，似乎还是有些惊魂未定的样子，抖抖索索地去捡那把枪，仔细检查过里面的弹匣，才一下子瘫坐在地。

 

“这是……怎么了……”

空松茫然地看着天花板，眼前还是十四松倒下那一瞬间的笑脸。

“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人回答他。

 

那个聒噪的刑事，好久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了。刚刚有一个人在眼前吞枪自杀了，发生了震撼到这种程度的事情，也没听到小椴美的哭声。

连书屋都没有说话。

从那句话之后，就再没发出过任何声音。

太奇怪了。一切都太奇怪了。

空松想起来。但是他起不来。他一点点转动仅剩的，还听他使唤的头颅，扩张四角都染上昏暗的黄色，模糊不清的视野，看到了……不知何时落在了他身边的，书屋的方框眼镜。

再越过茶几，朝另一侧看去的时候……

……

看到了很多。

很多。

红色的东西。

 

壱躺在地上。椴美躺在地上。刑事躺在地上。书屋也躺在地上。空松从来没见过那么多的红色，因为刚才的战斗几乎被他忽视了的浓重的血腥味，再一次扑面而来，压到他几乎窒息，光是趴在那里，都觉得天旋地转。

怎么了？

为什么大家一动不动的？

为什么这么多血？

书屋先生？……书屋先生？他刚刚不是还说话了吗？为什么现在不说话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空松想往那里爬。他浑身上下，无论物理还是精神都糟透了。但是他们一定还活着吧，壱先生刚才也说话了，他也活着，大家是不是都受伤了？这样下去不行啊，这么多血，会死的吧，得赶紧让这个游戏结束，然后大家一起出去，如果，如果这里有医疗设备的话……

“书屋……先生？”

他朝那里喊。

还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屏幕上显示出几行文字。

 

「任务失败

由于被指定者 6号 玩家死亡

将从所有存活下来的人中，投票选举出新的国王」

 

存活……下来的人？

那是……

什么意思？

 

“啊……终于，到了这个时候了吗。”

 

他听见壱感叹似的轻呼了一口气。空松看不到他的脸，却莫名地感觉到他的脸上，挂着一丝与以往都不尽相同的笑意。

“累了，不玩了。就这样一直抽真心话到结束吧，格林先生。”

 

……啊。对了。

空松惊喜地发现自己的脑子还能转动。屏幕上说任务失败，所以恐怕这里会变成这样，松能十四松会用枪指着他，一定是因为抽到了大冒险。但是格林先生说过了，他会抽真心话一直到结束。他是这里最可信的人，似乎也并没有伤害别人的意思，所以——

“我、我也投格林先生……”

他说了出来。

 

 

松野空松说了出来。

 

 

他没看到那一瞬间格林的表情。也没看到那一瞬间壱的表情。

 

只听到下一声“哔”的电子音。

和浮现于屏幕之上的。

先红色的王冠。

与“5”的数字。

 

“……”

 

格林坐在那里。

像最开始一样。像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样。

错愕地盯着屏幕。

 

而壱……

 

忽然像是从未如此如释重负一般。

笑着长吁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空松不明所以。

松野空松彻头彻尾不明所以。

他看见格林站了起来。他的脸上还沾着些没有完全剥落的白粉，让那张脸看起来没有任何颜色，像一具抽空了所有血液的尸体。他的脖子一点点地向下转动，从泛着荧光的白色屏幕，移向躺在那里的壱。他的嘴角抽搐着。眼角抽搐着。眉梢抽搐着。最后一整张脸都抽搐起来。“为什么？”他问，重复了一遍，“为什么？”

壱没有回答。

空松看见文物鉴定师——不，能像刚才那样爬在天花板上的人，真的只是这样普通的职业吗？——从脖子，到肩膀，到指尖，最后全身都开始剧烈抖动，几乎摇摇欲坠地站在那里，眼中涌出大颗的泪水。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接着他……

挂着满脸被泪水冲乱的白粉，挂着那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也笑了起来。

 

 

“难道？……诶？”

 

 

壱还是没有出声。

他像是睡着了一样，脑袋轻轻地垂向一边。

 

哔。屏幕上再一次出现了倒计时。属于国王的，仅仅一分钟的倒计时。格林冲向了壱。他抓住他的领子，把他整个人从地上拎了起来。他一边流泪一边发出笑声，像是真的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这才是你的目的吗？

“主动去说最想杀掉的是刑事而我是第三个？

“去抽大冒险然后把我们分成两派？

“引诱刑事烧掉真心话的箱子？

“没告诉松能我在那里？”

 

他掐住了壱的脖子。每说一句话都掐得更紧。壱完全没有抵抗。他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得通红，又变成青紫。但却甚至没有露出太过痛苦的表情，嘴角始终挂着那丝笑意。

 

“为什么……是我？！！！！！！”

格林绝望地朝他嘶吼。

 

“为什么？！！！！！！！！！！！！！”

 

壱终于……

微微睁开了眼睛。

他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悲伤，还有其他什么……一眼完全没法看穿的感情。

 

但转瞬间，便换上那副最初的，戏谑一般的冷笑：

 

“看你……不顺眼……而已。”

 

 

砰。

倒计时结束。格林的脖颈以上整个爆开。两个人同时跌倒下去，血雨哗啦啦地淋在壱的身上，贝斯手咳了两声，无力地抬起手来，抹了一把脸上的血。

随着冰冷的电子音，新的指令出现在屏幕上。

 

 

「由于国王 5号 玩家限定时间内未抽卡，予以处刑

现在开始，首先触碰到箱子的人

将成为下一任国王」

 

“……”

 

壱沉默了几秒钟。

用尚且完好的那只左臂，撑着地面，慢慢地，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

他的动作真的很慢，也很虚弱，随便谁走过来，都能轻易地把他推到一边，只是这里一个能那么做的人都没有。贝斯手一点点地爬向茶几，伸手去碰那个白色的箱子。

——

但在他触碰到的前一秒。

一只手把那只箱子打飞了。

 

是空松。

 

光是这个动作，就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他的脑袋嗡嗡作响，失去平衡，一头撞上茶几的桌面。但是他做到了。不能让会杀人的家伙碰到这个。他要活着。绝对要活着回去。

 

红色的王冠亮起。

7号成为新的国王。

 

但却没有卡片从箱子里掉出来。

 

“——咝咝”

 

取而代之，在他们头顶上响起的，是广播的声音。

是松野椴松的声音。

 

“喂喂？能听到吗？”

 

……小椴？

空松有些茫然，头脑中浮现出末弟的脸。

“真是的，多印一张卡能怎样，干嘛非要我来做这种事啊。”椴松的声音听起来极不情愿，空松甚至仿佛看到他嘟起嘴来的表情。但紧接着，末子就愉快地吹了一声口哨，以向女孩子搭讪时一般，活力十足、可爱又充满自信的声音，朗声说道：

“恭喜三位活到了最后的大冒险，现在，发表最后的任务内容，锵锵——”

 

“三位。”

壱靠在茶几上翻了个身，干巴巴地笑了一声。

“……真行。那书店员……是蟑螂变的吗。”

 

……书店员。

松野空松瘫在桌面上，忽然被这个词语击中了。啊，他果然还活着。那个在千钧一发的时候，扔出眼镜救了他的，和大哥有着相同面貌的人。他的身上忽然涌出了一点点力气，对了，他还没来得及跟他道谢，这副眼镜，也得要还给他才行。

他的身体还稍微能动。比刚被黑道殴打完的时候似乎恢复了一点。空松抓住了那副眼镜，开始拼尽全力，朝匍匐在远处的血泊中的，书屋的方向爬过去。

 

“最后的任务很简单哦！请大家不用太过紧张！”

 

身体好重。

 

“只要啊——”

 

但是能行。

 

“国王随便指定一个人的名字——”

 

他还有这个力气。

 

“让他留在这个房间里，成为‘祭品’，剩下的两个人，就可以‘Game Clear’了哦！”

 

椴松说着，清脆地击了一下掌。

“——以上，苍白之国发牌委员会，渡渡鸟上尉，播报完毕！”

 

 

广播被掐断了，房间再次陷入一片寂静。空松越过了名为刑事和椴美的血泊，在朝着书屋伸出手去的时候，微微一震。

哔。

五分钟倒计时开始。

 

空松突然不知道该不该庆幸自己成为了国王。

如果碰到那个箱子的是壱……毫无疑问。毋庸置疑。被指名留下的人会是自己。然而那两个音节哽在喉咙口。明知除此之外别无选择，他仍旧不可能……如此轻而易举地……喊出对方的名字。

 

不，那些现在都不重要。

 

书屋面色苍白地趴在地上，腹部的弹孔蔓延开一大片血迹，把红色的围裙几乎完全染成了漆黑。

“书屋先生……书屋先生？”空松有点哽咽地喊他。这也是他昏过去的时间里发生的事情吗？这也是那个黑道干的吗？他变成了这个样子……却还在那个时候，用那么大的声音喊出那句话，然后扔出了这副眼镜吗？

空松不明白。他真的不明白。

哪怕有着与兄弟完全相同的面容，他们明明也只是……完全素昧平生的两个人而已。

书屋微微睁着眼睛，瞳孔已经开始涣散，听到空松的喊声，他的睫毛也只是颤动了一下，连头都抬不起来。空松把眼镜推到他的面前，艰难地挤出一个笑容，喑哑地说了声谢谢。水雾在他的眼眶里打转，他想问这到底是为什么，他想大概他非得说出壱的名字不可，再这样耽搁下去……恐怕……恐怕书屋真的会死。

……

从这里出去之后，就能得救吗？

一个念头从他的脑海中闪过。又立刻被拼命地打散扑灭。

 

于是他看见书屋挂着血痕的嘴角，似乎也稍微上扬了那么一点。好像想要抬起手来，最后却只是动了动手指。

他的手指上也沾满了血。

他用那双已经失去焦点的眼睛看着空松。空松也看着他。他看见天蓝色的雾气。花叶背阴面的露水。他看见夕阳和斑驳的树影。看见太阳花。看见飞快掠过玻璃的光线。

最后他看见了自己。

 

“能……”

 

书屋无声地嚅动嘴唇。

他用那根手指，在地上缓缓地，轻轻地写了半个“お”字。

 

 

松野空松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

 

 

“小松……”

他的额头顶上地面。

拼尽全力地发出声音。

“谢谢您……松野小松……先生……”

 

 

 

 

哔。

 

 

 

 

下一秒钟，他看见了一片苍白。

【国王游戏·END】

【苍白之槛·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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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避免有人没看懂，这里是关于这一章的解释→点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