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我瓶颈了;_;
=========================================
***
“总之,出去之后,十四松哥哥千万不要说自己是玩乐队的。”
TODO压低声音,对身后的人说。
一头金发的鼓手发出“嗯嗯”的声音用力点头。他的半张脸被高高的黑色衣领挡住,只露出一对无辜的眼睛。应完了,他眨了眨眼,又不明所以地歪过头去:
“为什么啊?”
“……真是的。还不是因为一松哥哥。”
键盘手皱起眉,双手抱在胸前,不断揪起自己衣服的肩带,又让它弹回原处。
“我现在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明知道游戏在实况转播还干出这种事,万一我们遇到第一局的人,尤其是被他搞死的绿帽男的兄弟,就完蛋了。……对了,啊。干脆我们出去之后装作互相不认识的样子好了?我说我是个模特,十四松哥哥穿得这么朋克——Coser?不不不,你干脆还是别说话了,装个哑巴好了。”
JUICY好像没听懂。
但他乖乖巧巧地甩头。甩得好像脑袋都要掉了。
TODO咬着嘴唇,心情沉重地朝远处窥探,长廊的尽头是惨白的阳光,场上似乎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影。前两场和他长得一样的人都死光了,长远来讲这是好事,却让人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他被抽到的时候,哥哥们好像也都担心得不得了,架罗是最先扑上来抢入场券的人,最后却被JUICY给拿到了。
……
TODO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
他觉得架罗没来真好,又觉得……要是来的是他该多好啊。
JUICY跟在他的后面,像只傻乎乎的小狗。他平常很少讲话,只有上了台才会像个疯子一样,吼得比谁都要大声。发自内心地讲,TODO并没有把JUICY当做自己的哥哥,甚至觉得一直都是自己在照顾他。他搞不懂他为什么想要跟来,就像搞不懂壱那么聪明的人,明明有一万个片叶不沾身的方法,却非得去选最拉仇恨的那一条路。
……算了。
他想。这些游戏看起来也不算太难。只要稍微认真些,十四松哥哥不拖后腿就好。
于是他回过身去,摸了摸JUICY的头。
金毛的小狗“啊哈”了一声。在高高的黑色的衣领下笑了。
***
又死了一个。
松野小松直勾勾地盯着场上。
——这不是重点。习惯了有人在面前被爆头这事说出来有些不妙,可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也懒得再去质疑。托了皇家自意识记者的福,上场比赛一副大家联合起来就真能无伤通关的热血气势。他差一点都要相信了——如果不是一直都看着倒计时。这一场拿到贴纸的人只比上场多一个,狄更斯和瓦特,两个警察和女轻松,还有那个第一局上过场的金发暴走族小椴。
问题在于倒计时结束的最后一秒,发生了一件事。紧跟在暴走族身后想要进门的另一个小椴,被同场的一个十四松推了一把。
他被按在门边。
十四松成了最后一个人。
那似乎是件奇怪的事。上场的时候他们分散站在两边,从未说过一句话,就像两个完完全全素不相识的人。可是那时十四松从最远的地方冲了过去,甚至连一眼都没有看门。好像他到那里去,唯一的原因就是想要把他推开。
然后他的头炸了。血浆喷了那个可怜的小椴一身。后者似乎完全被吓傻了,瘫倒在那扇门边,连两个警察从门后出来向他搭话,他都没有反应。小松看着他们,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椴松的帽子掉了,露出一抹挑染的鲜亮粉色来。
他记得死掉的十四松染了一头金发。
……
也没什么特别的道理。
但他想起了一个自称为“壱”的男人。
“大话说得那么好听,结果还不是又死了一个嘛。”
花衬衫椴松嗤嗤地笑起来。他大概是在场屈指可数几个还能笑出来的人之一。从赛场上回来的狄更斯却似乎没受到多大打击,他一边往回走一边挥舞着手臂,气势十足地喊着“果然,这个方法是没问题的!如果我们前半场就能像这样找出答案,一定可以全员通关拿到贴纸!”
他也是蛮厉害的。不愧是自意识松的同体。
而瓦特没看着他。
他看着那个差一丁点就死了的小椴。
椴松完全呆住了。他是被茶发一松强架着回来的,眼神空茫,像个从未注入过生命的人偶。女轻松趴在啤酒肚空松的背上,似乎小声在安慰着他什么,但他完全没有反应。空松的脸色阴沉,一只手不断揉着自己的后颈。而连跑了四场的伊卡洛斯脸色已经开始发白,他的呼吸有点急促,不断伸手抹着脸上的汗。
这家伙很不妙啊。
总觉得下场再被抽到的话,说不定他也会扑街。
——哈?你在想什么啊,小松哥哥,难不成是在同情敌人吗?
椴松抱着兔子玩偶,在他的边上坐了下来。
什么?才不是。小松忙不迭地反驳,我又不会去救他什么的,但好歹是一起上了两次场说过几句话的人,哥哥也没这么冷血吧。
椴松就轻轻地笑了。
他揉着兔子的耳朵,把它卷在手指上,一点点地向下撕,直到缝线开绽,露出里面的棉花来。
嚓——
松野小松闭上眼睛,轻轻晃了晃头,再睁开眼的时候,小椴不见了。他突然觉得继续坐在这里很难受,于是扶着膝盖,勉勉强强站了起来。说真的这感觉也不算最糟,但有段时间没犯过了,一下子还真恢复不到能毫不在意的状态。都怪空松。他胡乱地骂着,在原地踱了几步。心想茶发被抽到的这个概率已经不可能是随机数了,说不定最开始的抽签就分为“这一局上场的九个人”,和“你给我从头跑到尾的一个人”两部分……
那个不是我真好啊。
……
慢着?
他突然察觉到了问题。
要真是这样的话……伊卡洛斯还真不能死。
“总之这一局大家一定要尽快说出答案,拜托了!”狄更斯在赛道前用力向着人群鞠躬,大声呼吁:“人数越少我们越不安全,这不是在救其他人,而是我们自己的性命!”
有少数几个人回应他。大部分人没有。
米卡响亮地举手说好。神父低垂着头,口中喃喃着什么,在胸前不断画着十字。
“……你就对死去的人一点感觉都没有吗?!你这自意识过剩的家伙?!”
还有人呛他。是已经回到了人群之中的女轻松。她毫不掩饰自己声音里的怒意,就像刚刚死去的是她的兄弟。狄更斯的脸一下子又涨红了:“什、什么?!我才没——?!我只是、想要更多的人能活下去——”
“啊,是啊。你就是那个会扳动铁轨的人吧。只要更多人能活下去,死一两个无所谓,失去家人的人的心情也无所谓……”
“我才没那么想!!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我从一开始说的就是要极力避免任何无谓的牺牲啊!只是现在在意已死的人,对未来一点帮助都没有不是吗?!”
狄更斯看起来快要气哭了。不,他的眼圈好像真的已经红了。
女轻松好像还想说什么,却被一只手从旁边轻轻扯住,拦了下来。
“小姐姐……”
是那个小椴。
他的眼神还恍惚着,满身鲜血凝结成深棕色的块状。却勉强对着她,挤出一个虚弱的微笑来:
“没事……。谢谢……你……”
“不、不用谢的!我就是看那家伙一副拽样不顺眼!”女轻松又狠狠地剜了狄更斯一眼,终于暂时收起攻势,恢复了温柔大姐姐的模样,轻声安慰起他:“姐姐也是失去了家人的,但是啊……”
“4、6、9、10、12、14、17、18、24、27——”
就在这时,渡渡鸟报数了。
他的声音已经开始乏味了,拖起了很不耐烦的长音。
小松听到了自己的号码。
果然也听到了伊卡洛斯。
茶发一松这次连停顿都没有,径直走向起跑线后。他走了两步,就被啤酒肚空松一把拽了回来。“伊卡!”后者着急地冲他喊道:“没事了,这次已经有三张贴纸了,你不用再上场了——”
“……”
但是伊卡洛斯完全没听见似的。他甩开空松的手,固执地继续往场上走去。
“伊卡?!你干什么?!”
“我想去。”
“……什么?”
“我要攒十五张再停下来。”
“你……你清醒点?!”啤酒肚空松目瞪口呆,“就算不会死,连续跑这么多体力也吃不消的啊?!”他拼命拉住伊卡洛斯阻止他向前,但他的手才一碰到对方,就被再次粗暴地挥开,然后——
伊卡洛斯捂住了自己的腹部。跌跌撞撞地扑倒在地,呕吐起来。
他几乎没有吐出什么东西,像是很久都没有吃过饭了,只有一些淡红色的水。而空松的脸色骤变,疯了一样冲着石像咆哮起来:“渡渡鸟!!渡渡鸟!!我要用掉我的贴纸!给我把下一轮17这个号码去掉!!!”
“喔,好。”
渡渡鸟打了个呵欠。
“你把贴纸撕了就行了。”
……
哎?
小松愣了一下。
好像突然间,全世界都安静了。
伊卡洛斯也愣住了。连啤酒肚空松本人都愣住了。紧接着,他们两个几乎同时反应过来,前者掏出了贴纸,而后者……后者也掏出了他自己的。
“卡莱尔·梅尼亚克。”
伊卡洛斯捏着三张贴纸,咳了两声,却冷静地,似乎是第一次,正儿八经喊出了啤酒肚空松的名字。
“你要是敢撕,我就把这三张都撕掉。”
“——那个,你们,两位都冷静一下好吗?”女轻松的声音突然插进来,打破了僵局,“虽然这一幕很感人但是,渡渡鸟之前说,一分钟不上场就会死……”
“……”
伊卡洛斯看了她一眼。
然后在卡莱尔僵住的瞬间,把自己的两张贴纸嚓地一撕两半。
“行吧。那我俩谁都别上了。”
渡渡鸟“唿——”地吹了一声哨子。
“……诶诶诶诶诶诶?!!!!”卡莱尔傻了两秒,抱头尖叫起来,伊卡洛斯脱下自己的外套,随手丢在那摊呕吐物的上面,转身九十度对着人群鞠躬:“实在抱歉,我把这里弄脏了,也没工具可以打扫……”
“不,比起那个,警官先生您的身体状况……”
神父站了起来,但是伊卡洛斯看都不看他,笑着说了声“没问题”,就离开赛道,回到了黄线后面。卡莱尔疾步追着他过去。这下子,这一局上场的只剩八个人了。
好像经常上场,却从未发过一言的古怪黑衣男。白色的狼人。瓦特。一个有点眼熟的黑西装小椴。一个好像从未上过场的十四松——他穿着还挺时髦的蓝色夹克,围了一条黄色的条纹围巾。
上一局差点死了的小椴。
他也站在起跑线上。
……
但是不对。这好像只有七个人。冒出这个想法的时候,他看见有个人一瘸一拐地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是第三局的时候,侧腹中了一枪的画家帽一松。
他的伤口被简单地包扎过,但还在不断向外渗着血。那副样子别说要跑步了,根本连走路都很困难。即便这样,他还是努力一瘸一拐地往场上走着,神父一副恨不得和别人交换号码的表情,用力朝场上鞠着躬:“谁都好……在下愿意付出拿到的第一张贴纸的使用权,请你们帮帮他……”
“我不需要。”
一松沙哑地拒绝了他。
“我没东西可以回报。你也别做这种蠢事。”
“……使用权?真的?”但是小松一下子睁大了眼睛。神父先是一喜,看到回话的是他,又愣在当场:“先生?……您,您自己……?”
“别管我啊。让他活下来的话,你真的会送我贴纸?”
说实话小松根本没想该怎么办。别说现在的身体状况,就算平常叫他扛一个一松跑步他也扛不动,但在这个有了贴纸就能掌控一切的游戏里,这么巨额的利润,他绝对一点都不想被别人抢了去。神父被他搞懵了,但还是呆呆点了点头,几乎同一时间,渡渡鸟的声音第二次响了起来。
“第五题,一号海洛因的最高纯度可达90%以上?”
“A、正确。B、错误。”
唿唿——
女、女主角¹?
说豆豆子吗?
豆豆子的纯度是什么?指胸部大小之类的黑话吗?仔细想想好像好像不小,但是90%至少是E罩杯的程度吧,她是不是也没那么大……?
“喂,你自己上得来吗?”
小松正胡思乱想着,他自己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了。大多数人都在哨声响起的时候冲了出去,但是他没有,受伤的一松没有,还有一个人也没有。——不,说是人大概已经不合适了,因为他转过头去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头四足立在起跑线上、身长约有两米的,深灰色的巨狼。
狼伏低背部,匍匐在了一松的身边。
一松不知所措地睁大眼睛,捂着自己的伤口看着他。
“——诶?!谢谢你啊狼先生?!”而小松一下子蹿了起来,二话不说架起一松,把他半扛半抱到狼背上,顺势自己也翻了上去,一屁股坐下。这一次轮到狼人愣住了:“……先生?我可没说要带你……?”
小松理直气壮地一把抓住狼鬃:
“一松酱这个状态摔下去怎么办!我可是答应神父先生要好好保护他的——比起这个,一共只有三十秒,再不跑你就是最后一名了哦?”
“……等等,都说了……我不需要……”
一松艰难地顽抗着,但是狼沉默半晌,哼笑了一声,弓曲后爪,如离弦之箭弹射了出去。小松拼命地压低身体向下,抱紧一松,恍惚之间觉得这明明就是那个猫咪一样阴暗又柔软,温柔却别扭,一点都不可爱的四弟……但是他不是。不光如此,可能只有这家伙死了,他才能保护真正的一松。
那我是在干什么?对了。我是为了骗到神父的那张贴纸。
小椴铜铃似的大眼睛盯着他看。
他又开始浑身发麻了。
那三秒钟简直像坐过山车一样令人永生难忘,但是所幸只有三秒钟。狼人在门前刹住车,变回了人型。他抱着一松滚落下来,甚至还有几个人没有跑到。小松跪在地上,忍着强烈的胃部翻腾,狼人居然还绅士地朝一松弯腰道了个歉:“抱歉,我担心用两条腿跑时间会不够。您还好吗?”
一松在地上蜷成一团,点了点头。嗫嚅了两句什么,但却没有发出声音。
小松感觉狼人的目光转向了他。
他努力地望回去。
但是对方什么也没说。
只是用那双一点都不像他的,透明的,流冰似的绿眼睛,静静地和他对视着。
紧接着,全员七七八八地都跑到了。倒计时还剩十五秒。接下来就是决定命运的时刻。狄更斯在黄线后大喊着:“警察先生!这道题你们一定知道的,对不对!”
然后是卡莱尔的声音:
“不……我们是刑警,缉毒这事不归我们管……”
“诶?那,那边的两位先生……你们黑道应该……”
花衬衫小椴立刻抬高了音量:
“哈?你们当日本黑道是什么?在我们赤塚组,贩毒吸毒的人是会被斩手指开除²的喔?”
“咦?但是……”狄更斯一下子慌了,“但是,这里应该一定会有知道答案的人在吧?……因为这是梅花啊?”他不断地挨个望向人群,但是并没有任何人回应。皇家记者不甘心地继续努力:“拜托了,我们不会追根究底的,您是从哪里得知这个答案的都无所谓,大家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他的视线一点点地移向某处。
从第三局开始,便被人群自动隔开了一段距离的……某两个人。
白西装轻松注意到了他的视线。
他的手里还捧着那个礼物盒。
他转过头来。
温柔地笑着。
看着狄更斯。
双眼圆睁。
一字一顿地说:
“您·是·在·跟·我·提·毒·品·?”
他站在那里一动都没动。但是狄更斯被吓得膝盖都软了,近乎惊慌失措地说着没有没有,拖起瓦特朝一边跑开。时间还在一分一秒地流逝。很快就只剩下了不到十秒。这样下去又要死人了。小松想着,他扶着膝盖站起来,朝一松伸出一只手:“来,为了神父先生的贴纸,哥哥不会让你死的……”
——可是突然。
黑色的门毫无预兆,砰地一声被人推开。
是那个……
好像还从没有说过话的。
穿着黑色西装的小椴。
TBC
=========================================
¹女主角:海洛因herorin和女主角heroine发音几乎一样。日文发音(ヘロイン和ヒロイン)也只差一点点。
²极狼neta的好像是山口组,现在的山口组如果碰毒品好像是真的会被开除的,他们甚至在官网上宣传禁毒禁酒驾和未成年人不许喝酒(?)
*卡莱尔他们家的姓梅尼亚克=maniac,是狂热者的意思,因为他们这个pa的名字叫“maniac刑事”(好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