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pa混战】苍白之槛的爱丽丝(40)【♣7·猜谜大会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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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白兔。”


忽然所有的低语声戛然而止。

听到那个声音的时候,松野小松甚至分不清楚,从脚底一直涌到头顶的寒战,是烈火还是冰风,是暴怒还是狂喜。他一下子站了起来,瞪着渡渡鸟的石像,甚至都没去听他有没有念到自己的号码牌,没注意到才一起身,他就看不见了任何东西。

他瞪着那片漆黑。

毫不自控地笑了起来。

然后在无数脚步从身旁掠过的时候,朗声回答:

 

好久不见。”

 

他听见远处传来“喀嚓”一声,像有人手忙脚乱碰翻了东西。

“小松先生?”他听见神父的声音。他感觉到很多视线,像第三局时那样,鲜血淋漓地扎进他的后背里。黑暗稍微化开一点的时候,小松推开人群朝前走去,走向渡渡鸟石像所在的地方,然后,在即将踏出安全区的时候……

“——站……站住!!快站住!!!!”

白兔惊慌失措的声音再一次响了起来。

“没叫到你就进场的话会……会死的!……就算你过来也也也……杀不了我所以快快快点!——快点回去!!!”

嗒。

小松的鞋尖停在了黄线后一厘米。

“喔?”

他的脖子咯嘣一声歪向一边。

 

那——我去哪里,可以,杀了你?

 

“小松先生,冷静一下……”他的胳膊被神父拉住了。那个瞬间战栗的反胃感涌遍了全身,他看见空松空松空松空松空松空松空松空松空松空松空松空松和空松,会粗暴地吻他也会温柔地抱着他的蓝色缓缓沉入水底,被泡得青白肿胀的肉块睁着眼睛漂浮在水面上,另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东西站在堆积成山的尸体面前,伸出手来,说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空松了

那张脸和神父低垂着的眉毛重叠在一起。

“——别碰我!!!!!!!!”

他突然撕开声带咆哮起来。

他用尽全力想甩开神父,心脏却传来一阵刺痛,他喘息着,弓着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摇晃了一下,才勉强站住。滚开。他对疼痛说,现在我没时间跟你计较。而疼痛只是报以疼痛。随着每一阵呼吸的搏动。锥心刺骨。

“……”

神父红着眼眶,小心翼翼地举起双手。朝后退去。

那副该死的,温柔的,和空松一模一样的神情。

够了。

够了。

 

……花牌。

 

白兔说。

他用空松的声音,差点杀了空松的声音,差点成为空松的声音,头一次听起来、好像没那么慌张了的声音,安静地说:

“活到花牌的人,就能够接触我们——还有,苍白之国的真相。

 

然后,他的声音再度昂扬起来——

“Question 11,Hardcore属于以下哪个流派?”

“A、Metal。B、Punk。”

 

咔嗒——

 

他按下了怀表。

 

松野小松望着石像。失去理智熊熊燃烧的怒火,似乎被他所说的那些话一点点冰结了了。他看着所有人向前冲去,看见米内特和奥索瓦鲁德再度达成交易,看见卡莱尔和桃松冲在最前面,看见米卡在场上蹦蹦跳跳跑着S型,看见瓦特。瓦特没有用掉贴纸,也没有留在起跑线上。他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样安安静静地上了场,并且跑了出去。他跑在八个人的最后一名,就像之前的狄更斯一样。

花牌。

……什么嘛。

他还真敢告诉我。

小松捂着还在抽痛的胸口。慢慢重新蹲了下去。

第一次这样痛的时候好像是高中。当时他以为自己要死了,他去找能找到的每一个弟弟,但是所有人要么以为他是在开玩笑,要么就根本没空理他。那时候小松还会觉得害怕,再后来怕得过头就放弃了,找了个地方躺下来看一边看太阳一边等死,但是无论怎么痛,他都一直活着。他就这么呆呆地躺了一下午,直到被发现他逃课的老师抓住拎去办公室,罚抄了二十遍的课文。他以为自己会死在办公室里,隐隐约约觉得还挺刺激,但是最后仍然什么都没发生。

于是小松明白了,这是不会死的。

就和不定时发作的头痛恶心心悸胸闷浑身麻痹之类的一样,只不过是叠加上来的,又一种新的感觉罢了。

后来等空松知道这些的时候,他早就习惯了。小松努力跟他解释自己活了这么多年都没事,但那家伙还是疯了一样把他拽到了医院去,掏出两个人这周所有的生活费,几乎把能做的检查全都做了。最后空松带着他去了神经还是精神的什么科,出来的时候那家伙哭了。小松只记得他揪着他的领子,把他摁在墙上,反复问同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小松答不上来。

他不记得了。

……

“喂,什么情况?你,认识这个叫白兔的?”

这时他听见了椴松的声音。椴松抱着穿着蓝色亮片外套的兔子玩偶。不对,是穿着花衬衫,烫了一头卷发的椴松。他的语气很随意,就好像只是有人在街上朝他搭个话然后问个路,但是小松看见他的外套下面藏着一把刀,它有一半已经出鞘了。

“……”

“能,让他休息一下再问吗……”

神父又开口了。他的声音低得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但是他还是顽固地横在花衬衫的身前,这么说道。

花衬衫挑了挑眉:“那家伙到底怎么回事?心脏病?我看着也不像啊,要是的话早死了吧?”

“……”

松野小松慢慢吸了口气。

又吐出来。

 

“——不是吧。”

然后他抬起头,朝着花衬衫椴松的方向转过去:

“我还以为大家第一场游戏都会遇到一个发牌者呢。还是说……

他眯起眼睛。

“不会有人,家里被别人混进去了都不知道吧?”

 

花衬衫猛地看向条纹空松。神父的脸登时变得惨白,这句话让安全区所有的人都朝他的方向看过来,包括一些没说过话的人,包括纸袋男,包括机关枪保姆。“……详细的游戏内容我就不说了,那个兔子想让所有人以为他就是次男,把我真正的空松留在没人知道的地方慢慢死掉。”松野小松一边说,嘴角一边不受控制地上扬。“虽然大概所有人都会说,我们是一家人,怎么可能分不清楚……”

“在来到这里之前,见到那个女装变态之前……

“你们会知道这世界上,还有这么多除了自己之外的六胞胎吗?”

 

他一边笑一边看其他人的反应,说真的还挺有意思的。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表示自己也见过发牌者的人竟然真的一个都没有。总不会除了我这里所有敌人都成功渗透了吧——那可真是太好了啊。这样一来就不知道少了多少对手了。

“……你丫是在挑拨离间吗?”

此前从未开口说话的金发暴走族椴松突然发声了,他抱着胳膊,语气像是街上随处可见的小混混,却似乎没带着什么敌意,只是像一个旁观者一样,饶有兴致地看着人群。

而松野小松直视着他。

不知何故他一点都不觉得畏惧。

甚至有些快乐。

“我在陈述事实。至于怎么想就随你们了。”

 

……

就在这时,他听见了瓦特的声音。

他头一次听到瓦特发出那么大的声音。

 

“请问有人知道这一题的答案吗?在很有可能再次出现死局的情况下,所有人都需要更多贴纸——”

他高高地昂着头。像某个死去的人一样说话。

“我们负担不起更多的牺牲了。但只要不从现在开始放弃,就还来得及。

“我们得活下去……为了活着。为了找出真凶。

“为了不让那些已经死去的人的遗体,被白白践踏。”

 

瓦特没有看着倒计时。他说完这些话的时候,还剩下十一秒钟。那之后有两秒钟的空白,伊卡洛斯开口了。

“我不知道答案。但我大概知道这题为什么没人回答。”

他说:

“朋克和金属都是摇滚乐的分支。”

 

……

这句话的后面应该还有什么。

但是他没有说。

大概也不需要说。

 

“……这样啊。”

 

瓦特轻声回应。

 

然后他转身。朝离他最近的那一扇门奔跑。

 

 

——但是他撞在了一个人身上。

是那个曾和奥索瓦鲁德有过短暂对话,穿着黑色西装的椴松。他站在他和终点之间,拍了一下瓦特的肩,用清脆的东方口音,言简意赅地说:

“我来试吧。”

 

——

 

瓦特还没反应过来,桃松就用一种近乎熟练的、破门而入的姿势,撞进了黑色的门里。门开了。没有血溅出来。他落下去,落在了柔软的垫子上。而黑西装的男人没有露出任何像是松了口气或是开心的表情,他从垫子上坐起来,表情甚至似乎……有些惆怅。

他朝余下的人抬手示意。

 

 

第十一局,全员生还。

 

 

米卡拿到了他的第一张贴纸,一路大呼小叫着跑回神父身边,蹦跶着给他看,像个得了小红花开心得不得了的孩子。神父强挤出一个笑脸,摸了摸他的头。卡莱尔跑过去对桃松说着什么,但后者的双手插在口袋里,似乎仍然不是很想讲话。

不知为什么,回来的路上,米内特一直看着绿发少女。

瓦特又变得安静了。

他麻木地走在跑道上,像个丢了本体的影子一样。

 

小松托着下巴看他们,这次他并没有觉得更难受,全员生还又是全员生还,但这一局和之前的那些,感觉完全不一样。他听见不远处传来桃濑暴躁的声音:“——所以说就是你这家伙吧?!第一局那个紫毛恶魔的同党?!你和死掉的黄毛,你们两个全都是,所以才要装成互不认识的样子——”

他揪着染了一缕粉发的椴松的领子。

“你给我放开他!!栽赃也要先拿出证据来!!!”

轻子凶狠地一巴掌抽了上去,被桃濑轻巧地侧头躲开了。

“哈啊?这里怎么看都没有其他和他长得更像的家伙了吧?!”

“你这家伙才奇怪吧?!谁规定同个家族的人就必须要从事同个行业了?难道你全家都是开咖啡店的吗?!”

“问题是这道题的答案没有人说!真是的,心里没鬼的家伙用得着做这种事吗?!”

轻子和桃濑唇枪舌剑,而被抓着的椴松,只是苍白着脸色,虚弱地把头转向一边,脸上挂着未干的泪痕,轻声说道:

“我不认识他……”

 

“算了吧。”

奥索瓦鲁德的手杖声响了起来。

他半眯着眼睛看着桃濑,说:

“他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做出那种事的是壱先生一个人,若是不分青红皂白就把罪扣在他家人的身上,也太不讲理了吧?”

 

桃濑微微睁大眼睛,看着奥索瓦鲁德。

他眨了一下眼。

然后哼了一声,撒开了粉发椴松的领子。

 

“……我又没说要杀了他什么。只是希望大家,不要忽略掉任何潜藏的危险罢了。”

 

他甩甩手,站了起来。这个时候,白兔的第二波报数开始了。

“2、3、5、7、17、25、27、30——”

小松听见自己的号码了。他拍拍还在隐隐作痛的心脏,扶着膝盖站起来,往场上走。但他还没迈出一步,就听见身后再度传来响亮的声音。

 


27、30我要把这两个数字都去掉。”

 

瓦特机械地说。他机械地掏出两张贴纸,把他们撕得粉碎,扔在地上。

 


小松愣了一下。他发现有好几个人在看自己,才能够确定这个不是幻听。而这个时候,被叫到的另一个人——戴着班长袖标的一松,也从黑暗的角落中猛地抬起了头。

“什么?”

他自言自语。

“……什么?”

 

下一秒钟,他暴起扑向了瓦特,露出利爪和獠牙,像一只从垃圾堆里冲出,满身灰尘,却锋芒雪亮的秃鹫。“你这混蛋搞什么?!!”他哑着嗓子,一把将那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按倒在地:“谁让你这么干的?!谁允许你——替我的事做决定的?!!!!”

班长挥起拳头,一拳砸向瓦特的脸。

嘭。

但是瓦特面无表情地接住了。

 

他的眼睛没有任何焦点。好像只是对着头顶上那片苍白。那片一直刺眼得过分的、虚假的太阳。

 


我,要,所,有,人,活,下,去。”

 

他木然地。

一字一句地说。

 

 

 


“Question 12,以下哪样东西可以杀死天使?”

“A、黑羊角。B、硫磺。”

 

咔嗒——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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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我每章最后放一下目前为止的贴纸表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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