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pa混战】苍白之槛的爱丽丝（46）【♣7·猜谜大会⑯】
*警告：内含令人不适的描写2.0
这一章有点短……而且涉及大量（不严谨的）克苏鲁梗，现在能解释的我会在后面解释，我没解释的那就是卖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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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茨卡托尼克大学连续杀人事件。¹
被害者五名，二男三女，年龄19岁-63岁不等，除了均为这所学校的学生或职工之外，彼此之间没有任何关联。一人全身血液被抽干；一人身体被完全碾碎；一人被发现的时候只剩人棍；一人的尸体大半身被啃成白骨；一人头颅完好无损，但却失去了脑子。
五具尸体都是卡莱尔解剖的。发现最新一具尸体的那天，他拎了一箱罐装黑咖啡，一个人坐在停尸房门口，一言不发地猛灌。伊卡洛斯发现了。他过去摁住了他，一把夺过罐子，摔在地上，问：“你什么毛病？”
卡莱尔怔忪地回过头，突然一把抱住他的腰埋上去，满眼血丝，口齿不清地喊：
“伊卡……”
“？”
不知道是咖啡因的缘故还是什么，伊卡洛斯感觉到他的手一直在抖。
“你相不相信——”
***
——为什么我一直活着呢？
开始研读那本人皮书²的第三天，伊卡洛斯得了厌食症。他看到任何食物都会觉得恶心，它们飘出的味道酸臭得令人晕眩，就像烂了一半流出绿色粘液的死老鼠一样。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因为那些过于凄惨的尸体受到了刺激，但是事情比想象中还要来得严重。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衰弱下去，饥饿到几乎发疯，却还是无法进食哪怕一丝一毫的食物，只能在医院依靠注射和输液维生。
当时马茨卡托尼克大学的案子弄得整个警局焦头烂额，连卡莱尔都请不出假来陪他。终于有天晚上伊卡洛斯受不了了。他半夜从六楼的窗口翻出去，却没有摔死，浑浑噩噩地爬起来，走出医院，走到某条没有路灯的街道上。
忽然间，他闻到了食物的味道。
伊卡洛斯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恢复意识的时候，他趴伏在垃圾堆旁一具流浪汉的尸体上。苍蝇围绕着他们嗡嗡纷飞。腐肉，尸液和蛆虫从他的嘴角流下来，流浪汉的尸体开膛破肚，露出森森白骨，就像他们遇到的第四具尸体一样。
——为什么，这样的我总是死不掉呢？
难道说，每个人存在的理由，真的都是为了完成某一件事……
而我要做的那件事——
就是现在吗？
伊卡洛斯突然想要大笑出声，在卡莱尔冲出起跑线的时候。好像他一直以来战战兢兢，极力隐瞒的一切，都变成了一个笑话。他看着七个人向前跑去，卡莱尔甚至还落在后面。他和生着黑色双翼的妖怪争夺着倒数第二的位置，就像确信这一道题不会有人开口回答。
回不回答重要吗？回不回答有意义吗？回不回答……
大家不都已经知道，在我们之间，有一个吃人的怪物了吗？
卡莱尔不是已经知道，害得他不敢睡觉的、那起连续杀人事件的的凶——
“——肉的嫩度是肌纤维、结缔组织和肌间脂肪的含量决定的！”
但是他突然听见有人说话。
卡莱尔一边跑，一边气喘吁吁地喊：
“我想想，我记得的……一般来说、肌间脂肪越多，结缔组织就越疏松，肌纤维更容易分离，也就更容易咀嚼；脂肪会优先在内脏和皮下沉积，之后才是肌束之间，所以，体脂肪越多的地方，肌间脂肪才会越多……
“根据重心近端效应……最接近人体重心的地方、是、最容易沉积脂肪的位置——
“也就是，A，腹部……！”
他噼里啪啦地爆出一串术语。
吼出最后一个词的时候，乌鸦超过了他。他现在落在最后一名了。
伊卡洛斯一下子愣住了。
他突然想起很久以前，老师每次喊他回答很难的问题，卡莱尔都会出风头一样抢着举手站起来，二话不说连过程带答案一起往外报。场上的人和场下的人就像当时的教室一样，全都朝着他的方向看过去，就连跑在最前面的人似乎都慢了几步。
狼人在门前停住了。黑道在门前停住了。纸袋男在门前停住了。
扛着天使的牧师在门前停住了。黑翼的妖怪也在门前停住了。
所有人都看着卡莱尔。
伊卡洛斯的答案堵在了舌尖上。离脱口而出只差一步。
“我，我学的是法医……”
卡莱尔尴尬地咧咧嘴，一只手撑着膝盖，抬起另一只手来。他的声音仍然磕磕绊绊的，还有一点儿抖：“我也不知道，这道题算不算是，‘我知道答案’的那道……
“但是，我想，这里总不会有……真正实践过的人存在吧？”
——
骗人。
这家伙在骗人。
他明明就亲手解剖过，被我这样的东西吃掉的人类啊。
狼人摊开双臂。他无需开口，站在门前并不选择答案这件事，就已经足够证明他的立场了。乌鸦也冷漠地站在远离人群的边缘，敛着翅膀，一动不动，没有说任何话。
黑道好像根本不在意有没有人知道答案。他用包着绷带的，只剩三根手指的左手，细细摩挲着那把染血的短刀的刃。
牧师微微颔首，单手比划了一个“请”的手势。
好像在说……
既然你知道答案，就自己进去啊。
“……”
卡莱尔缓缓地握住了双拳。
但是他没有上前。他说得头头是道，却仍然没有那个拿出性命来直面检验的勇气。这一场没有神父，没有桃松，没有瓦特，甚至没有班长。天使好像生怕有人会要拿他来检验答案，视死如归地瞪视着其他人，像只树袋熊一样紧缠住牧师的身体。所有人沉默地对视着，剑拔弩张，就像压根没有人说过答案一样。
……
就像之前那么多局的全员生还。
在这里也全都变成笑话了。
伊卡洛斯抱着双臂，浑身颤抖。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已经抵达了极限，他不知道该盯着卡莱尔，还是那个倒计时，还是场上每一个人的动作。场地上方的天空有一扇门扉，向上倒映着被火光映成金红色的，盛满骨灰的圣坛。火舌在木炭中劈啪作响。身着紫罗兰长袍的犬类头朝下脚朝上跳着舞蹈，那扇门紧闭着，但它就要打开了。
伊卡洛斯站不住了。
他扑通一声跪在黄线后面。
蛆虫从喉咙里涌出来，结成粘稠的湿块落在地上，在黑血之间蠕动。
求求您。
求求您。
至高无上的死亡，莫尔迪基安³，您的仆役在此赎罪。在这之后，我愿将这条性命，这具躯壳，将永久的未来与信仰，全部奉献给您……
求您……
不要选中他。
时间还剩下十秒的时候。
黑道动了。
狼人伏低身体，手臂生出黑毛和利爪。
乌鸦展开双翼，单手按住了腰间的剑鞘。
纸袋男站着纹丝不动。
牧师一把将天使甩在身后。
卡莱尔掏出了双枪。
“我不会坐以待毙的！”
他咆哮着。
对着越过几只怪物，对着他直冲过来的黑道扣下了扳机。
“自己说出的答案，为何不相信呢？”
第一颗子弹打偏了。松能空松表情淡然，抽刀以迅疾而美丽的舞姿急速靠近，卡莱尔想开第二枪的时候，对方已经一刀斩断了他右手的枪口，顺势在掌心回旋一百八十度，刀柄猛地击中了他的胸口。卡莱尔痛苦地咳了一声，左手的枪却没有掉落，他再次开枪，子弹却只是擦着对方的臂膀划过。
伊卡洛斯举枪对准黑道，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瞄准。
他看不清楚东西，而松能空松无论如何出击，身体都始终躲在卡莱尔背后，就像早预料到场外会有人对他开枪一样。
伊卡洛斯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一切果然是个笑话，他所极力隐瞒的一切，他那竟还敢与神讨价还价的，半吊子的信仰。他究竟是什么垃圾，才会一边妄想着救卡莱尔，一边还怀揣着或许不开口坦白也能过这一关的幻想？
他看见门后的东西动了。
死亡与虚空朝他张开双手。
不可名状的火焰在圣坛周围扭曲旋转，门扉拖出吱呀的长声缓缓开启，从缝隙里涌出五彩斑驳的黑暗，瞬息万变，状如爬虫，又大如巨龙。他听见自己的浑身的骨节发出咔咔的声音，皮肤逐渐凝固成灰白的胶状，手指和脚趾生出弯曲的金属钩爪。
“——我们分手吧。”
藏起被啃食殆尽的流浪汉的白骨之后，伊卡洛斯回到医院，对着找他找得快要发疯的卡莱尔平静地说。
他……
他看见卡莱尔回过了头。
突然间鲜血从黑道的身体里爆射出来，他握着刀的那一整条手臂被碾碎了，在明明什么都没触碰到的凭空之下，连同肌肉，连同骨骼。伊卡洛斯一瞬间看到什么漆黑发亮的东西包裹在他的手上，又在血肉四溅的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松能空松的刀飞了出去，锵地一声落地。与此同时卡莱尔一拳打了回去。在伊卡洛斯放弃的最后几秒钟，他的拳头狠狠地落在了对方脸上。
战局逆转。
甚至没人看清楚那一刻到底发生了什么。
时间重新开始流转的时候，卡莱尔已经拎起黑道的领子。他犹豫了短短一下，随即，将他推向了……白色的门中。
嚓。
比之前更多的血瀑喷溅了出来。
松能空松睁着眼睛看他。
他就那样看着他……
被从中间。
拦腰斩断。
变成两截，重重落在地上。
伊卡洛斯错愕地跪在黄线后，外貌摄取术⁴的解除中止了，场地上空的神殿也消失了，一切都变回了那片苍白。而卡莱尔没有回头，他拔脚朝着另一扇门奔跑。时间还剩下五秒钟。余下的人跟着往门内涌。之前被扔在地上的天使吓呆了，喊着牧师的名字朝他伸出手去，L恶狠狠地啧了一声，回过身去，一把抓住了他。
天使被他拎起来，往肩上一甩。L转过身，拔脚冲向那扇门。
他在最后一秒钟冲到了门口。
扑进门内。
嘭。
然后他的头炸了。
***
倒计时归零的时候，L只有半个身体冲了进来。
反倒是Heep被惯性甩了出去，狠狠地、但却完好无损地摔在了垫子上。他的身后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牧师的头炸开的时候并没有喷血，他的整个身体都连同脑袋一齐崩裂开来，肉块在空中发出刺耳的滋滋声，冒出黑烟，顷刻皱缩成为黑色的焦炭物质，散落一地。
焦炭喷洒在天使的身上。
落进他的眼睛里。
Heep呆滞地趴在垫子上，将这一幕从头到尾，完完整整，尽收眼底。
几秒钟后。
他抱住头。
发出了一声尖叫。
***
双杀。
奥索瓦鲁德掸掸衣服，站了起来。他的眼睛紧盯着胡子拉碴的警察不放，卡莱尔的脸没对着他，他低头去捡贴纸。奥索瓦鲁德看见他的两只手攥成拳头，打从刚才的战局结束后就没再松开过。那双手微微地颤抖着，豆大的、啫喱似的汗珠顺着指缝滑落下来。
他看见了。
即便是拎起松能空松的时候，他也只张开了两根指头。
……
奥索瓦鲁德微微地抽动鼻翼，闻到了一股刺鼻的恶臭。身体里属于狼的那一部分血液翻滚咆哮着，让他现在就往后退，快跑。他当然没有跑，如果有跑这个选项，他就根本不会过来了。所幸这个人应该不是他的目标。在该做的事情做完之前，招惹任何不必要的人都无异自掘坟墓。
于是他移开了目光。
那一刻卡莱尔抬起了头。
他们的视线并没有交汇上。
奥索瓦鲁德屏住呼吸，去找他的那一份贴纸。
……
“……又变了。”
但是卡莱尔突然开口说话。
他回过身来，用拇指和食指捏着那张小小的，印着他的简笔画头像的粉色纸片。
在天使的哭声中，和泼了他一身的鲜血之中，警察的声音冷静得格外刺耳。
“刚刚从那里掉下来的，只有，一张。”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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¹马茨卡托尼克大学：neta克鲁苏世界观的传奇大学密斯卡托尼克大学。和密大没什么关系，就是neta名字而已。
²人皮书：即《食尸鬼抄本》，是一本讲莫尔迪基安和他的追随者的故事的人皮书，看过的人如果san check失败就会慢慢转化成食尸鬼。
³莫尔迪基安：克苏鲁pa的一松，克苏鲁神话里的旧日支配者之一，大概是个象征死亡的神？有很多食尸鬼崇拜者。
⁴外貌摄取术：总之是一个能改变自己外貌的法术。大概是这样，我知道看起来和已知状况不太一样，详细的怎么回事以后有机会再讲
我估计这章又不太好看懂，我解释一下。卡莱尔是按照自己的知识猜的答案，但是实践过的伊卡知道卡莱尔猜的答案是错的，所以松能空抓他的时候知道他输了就死定了，所以当时准备直接变身坦白真答案。
然后卡莱尔怎么回事，我感觉我写的还挺露骨的……？总之知道的人大概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但是不知道更好，看我慢慢写就行了（草）
这章死的俩人我自己都没想到。他们一路走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