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pa混战】苍白之槛的爱丽丝(51)【♣7·猜谜大会㉑】

果然没找到机会写白情哥想起来了啥……速度过去的事等下个白情再说吧,悲。

这章明明字数还挺多的但是剧情好少……

上次那个身败名裂的超不安的感觉又来了……我再自闭一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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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



***

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想不起来自己是谁。

白色的天花板,刺鼻的药水味,倒挂在头顶的玻璃瓶,不断闪烁红灯和绿灯的机器。他有点害怕,下意识地想哭,可他哭不出来也动不了,只能稀薄地感受到身体是存在的,却使不出哪怕移动一根手指的力气。

接着突然,好多人冲了进来。

那些都是大人,穿着白色的衣服,他们围上来,好像很激动,有人在哭,有人在笑,所有人都对他大喊着“Boss”。他吓得不知所措,连呼吸都有点困难,直到另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人挡开他们,说,滚,都他妈给我滚蛋。

……

那是说我吗?

我生病了吗?

他模模糊糊地想,可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把那些人赶走之后,房间里就只剩下他和那个人了。那人穿的白衣服和其他人不太一样,很长,说自己是他的医生。医生对他很温柔,说话很轻,和叱骂之前冲进来的家伙们时判若两人。他一直握着他的手,微微地笑着,可是他的眼睛又红又肿,好像比之前的所有人都哭得厉害。

他莫名地觉得有点难过。他想亲亲医生的手指,安慰他,但却只能眨眨眼睛。

医生问他,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他委屈地点头。

医生的微笑一直在颤抖。但他最后也没有再哭,只是轻轻抚摸着他的掌心。

他问医生知不知道他是谁,医生沉默了很久,说“嗯”。他期待着答案,对方却说:想知道的话,等你先好起来。他瘪瘪嘴,撅起嘴巴,又问,那,我叫什么名字?

医生说,你叫兰托。L-e-n-t-o。是音乐中的慢板的意思。

他问:那,医生呢?

医生说,我叫普莱斯特。

他期待地等着接下来的话。

医生看着他,沉默了很久,再一次露出悲伤而温柔的笑容,在他的掌心一笔一划地写字:P-r-e-s-t-o,是急板的意思。

 

——在惊讶之前,他首先感到的居然是开心。他不认识医生,可是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他就对他有种毫无道理的亲昵感,他和医生的名字,听起来简直就像一对搭档似的——搭档是什么其实他也不是很懂,只是有个模糊的概念,像两个做什么都在一起的人。

于是他傻笑起来,他笑的时候,医生呆呆地看着他,又红了一阵眼圈。

 

兰托总觉得普莱斯特知道他的很多事,但是他什么都不说。后来被赶走的那些人又来看他,有一个戴着墨镜好像智商很低的家伙,一个说话完全听不懂的家伙,一个打扮很娘但是意外正常的家伙,还有一个被所有人称为“Don”,看起来像是他们的老大的家伙,所有人都都穿着白色的西装,像同属于一个什么组织似的。

那些人都对他很好,会帮他按摩身体,送他礼物,陪他玩,跟他聊天。他们说,他们都是他的家人。兰托很开心,他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多家人。

但只要他一问起自己生了什么病,和普莱斯特是什么关系,所有人都面露难色,支支吾吾,最后说出和医生一样的话:“等你完全好起来”。

兰托不开心,但是他没办法。

他的状态确实有点糟,完全下不了床不说,有时候会突然失去意识昏睡几天,有时候身体痛得一整晚睡不着觉,勉强吃一点东西就会吐,呼吸稍微用力就咳个不停,严重了还会出血。于是他乖乖听大人们的话,只在普莱斯特在的时候忍不住故意朝他喊痛撒娇。医生就露出有点苦恼又束手无策的表情,每次扎针愈发小心翼翼,像对待一朵玻璃做成的花。

兰托就一直盯着他看。

他觉得普莱斯特好好看啊。

就是他看起来一直都好难过,他想看他笑,不是平常那种……他想他真的开心起来。

 

他这个样子什么都做不到,但他终于在慢慢地恢复,难受的时候在逐渐变少,努力一下自己也能坐起来,如果有人扶着的话,甚至能稍微下床走上两步。普莱斯特好像很忙,他没办法每天都和他待在一起,就送了他一只玩具熊,玩具熊好像有点旧了,但是又大又软,可以把半个身子都埋进去,上面有和他的西装上一样,淡淡的香根草味。

兰托觉得自己好像在哪见过这只熊。

但他还是想不起来。

硬要想的话他的脑袋会隐隐作痛,于是兰托就放弃了。反正所有人都告诉他,只要好起来,他就能知道他想知道的一切。

 

 

……

所以他什么也不害怕。

 

 

无论是那之后的某一天,有黑衣人突然闯入病房,举起有黑洞的奇怪器械对准他时也好。

那人被趴在他床边,一夜未眠的普莱斯特用同样的器械扫射,满身血洞地倒在地上也好。

那件事情发生之后,Don半跪下来对他坦诚相告,瓦伦提诺婚庆公司只是掩护,他的家人真正的身份是杀人如麻的“黑手党”时也好。

……

他们这样说了,兰托也只是心想,啊,原来是这样啊。

第一次听到枪声、看到血和死人的时候,他也会本能地缩起来浑身发抖,但是普莱斯特在他的背后,他就忽然间只觉得安心了。

 

他一点都不害怕。哪怕是突然被人抓到奇怪的世界,站在这个残酷的、死亡游戏的战场上。他知道普莱斯特会保护他,他也想竭尽所能地这么做,大脑和身体都这么说。他觉得枪好厉害,所以在病房被袭击的那天之后,他央求普莱斯特教他怎么用枪。可是医生罕见地大发雷霆,说不可能,这种事你以后想都别想。

 

……

西尔洛说,每一个意大利人都是被上帝爱着的,所以他们才如此美丽。

那么,如果这世界上真有上帝的话。

上帝,上帝。

拜托了。

请给我一把枪。

请告诉我——

 

 

***

然后。

想起来了。

 

 

 

 

 

 

***

松野小松想到了烟头。

从前他抽烟的时候,喜欢把烟头按灭在左手的各个角落,寻找最敏感的地方。空松直到第一次和他上床的时候才发现,以至于直到现在,每次他们脱了衣服,那家伙做的第一件事都是抓过他的手腕,检查最近有没有新留下的。

痛觉不知何故,比触觉和热来得都要慢,延迟往往要过上好几秒。

……

他觉得好像被人打了一拳。

他觉得整条手臂都麻了。

他觉得衣服湿漉漉的,黏答答的,滚烫滚烫的。

过了好一会,他才感受到蔓延到大半个身体,让人眼前发黑,恨不得现在就把自己整个撕碎的疼痛。

松野小松终于发现自己倒在地上,他的右臂有一个洞,黑红色的血水正汩汩地向外涌出。他发觉身上很沉,沉得像那些清晨五六点钟无法呼吸与醒来的梦。他下意识地忍着剧痛挣扎,想要推开那个掐着他脖子的中年男人,但是不是……不是他。压在他身上的人,是加比埃尔,那个长得和空松一样的神父。

神父被他推开了。

他们的衣服被血水黏在了一起。

“加、加比、先……”小松茫然若失。他勉强挪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想喊对方的名字,却发现自己的舌头僵硬得几乎发不出正确的音节。神父没有回应,他垂着头一动不动。血从他的身下不断漫开,积成一个小小的湖。

……等等。

……等等,等等,等一下啊。

松野小松好像稍微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又好像完全没有。他下意识地用左手去堵住神父身上那个洞,阻止更多的血流出来,但是没有任何用处。他一边这么做,一边艰难地转动眼球,去看周围……偌大的场上只有三个人站着。一个是纸袋男,一个是机器人,一个是桃松

纸袋男还是那样站着,看起来毫发无损。

TロDロ一边哼歌,一边掸着溅到衣服上的血。

桃松半弓着背,捂着自己的脑袋。血顺着他的脖子淌下来,流进了黑色西装的领口。

他的半只耳朵不见了。

但只是半只耳朵。

 

除此之外,所有人都倒在地上。有人辗转扭动,有人痛苦呻吟,有人寂静无声。目之所及的一切都被染成猩红,这里只有血,摊开一地的大块的肉和小块的碎肉。松野小松看着它们,眼睛一眨不眨。他平静得很。他早就早就习惯了冲击,疼痛,恶心感与刺激性的画面,这些不过是死人……不过是有人死了。

好多人死了啊。

哈。

然后他的眼前一片漆黑。不知道什么东西从胃里一股脑地喷射而出,他蜷在地上一边抽搐一边呕吐,光滑又粘稠的柔软异物流过舌头,就像那些随随便便地铺在场上的,嫩红色的碎肉和内脏。松野小松再一次失去了意识。或许是几秒钟,或者几分钟。他不知道。他什么没法思考了。他痛得要命,难受得要命。他想到了赤塚区的家。想到了空松。他想哭,想要一个拥抱,这些念头还没完全出现就消失了,他知道如果继续想下去而非保持一片空白,这身体就会像烧得长长的烟蒂一样哗啦碎掉。

他恍惚地,大汗淋漓地,一点点重又抬起头来。

爬起来。

 

好多人死了。

但我还活着呢。

 

“——嗝哈哈哈哈!妙啊,妙啊!看你们这样子我能吃下三碗饭!”

 

石像中的渡渡鸟咯咯大笑,笑得毫无形象,连连拍桌,甚至打起了嗝。他对旁边的人说:“还站着的三分之二都是我们组的诶,看吧白兔哥哥,果然Doddy是最厉害的!”

小松没听到白兔的声音。

渡渡鸟接着说:

“但是,但是呢——”

 

“游戏还是要照常进行的喔?第二十六题,G笔和D笔哪一个的线条变化更大?”

“A、G笔。B、D笔。”

唿唿——

 

 

嘭。

 

 

哨声响起的瞬间,一朵新的血花从遥远的赛道尽头爆开。

白西装小松的血泼上了白西装轻松的尸体。

打光了子弹的手枪落在乌兹的残骸上。他的身体最后抽搐了一下,不再动了。

 

 

伊卡洛斯倒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除此之外的,起跑线上的四个人,但现在还站着的,仍然只有桃松。乌鸦天狗不在场上了,他原本在的地方留下了一道拖长的血痕,半截折断的狐狸尾巴,还有几根黑色的羽毛。之前叫嚣着要杀他的绿发少女躺在地上,太阳穴上多出了一个黑洞,红白色的液体从里面流出了一点,双目无神地望着天空。

米卡趴在她的边上。

小松看不到他的下半身。他的脸色惨白,挣扎着朝人群这边伸出手来,想想要往回爬似的,喃喃地喊着:

“神父先生……

“神父……先生……”

 

“……别过来。”

 

那个刹那松野小松脱口而出。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明明一直以来他的愿望都是能多死一个是一个。没想到自己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能够露出笑容。

“神父……先生他……没事。”

他笑着对米卡说:

“他还……活着呢。”

 

泪珠从小十四松大大的黑眼睛里掉出来。他头上的花环歪了,摇摇欲坠,小雏菊的花瓣尽数折断,沾满了泥土和血污。他看着小松,但终于没有再前进了——在离开场上,在触到黄线,在前一秒。

 

……可是这有什么用呢?

这一场只剩下他,桃松,还有伊卡洛斯三个活人了。

 

桃松向前跑去。他连管都没管那只残缺的耳朵,跑得一步一顿,速度近乎于行走,但他还是固执地,笔直地朝向那扇黑色的门,跑向伊卡洛斯所在的方向。伊卡洛斯……他似乎还没有死。他捂着被击中的脖子,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起来,虽然很快就倒了下去,但他现在的确还活着。

米卡缓缓地转过头。

他看着远处的两个人。

他还在起跑线上。

 

和白西装小松不一样。他看起来真的是个只有十几岁的,与这荒谬的一切格格不入的孩子。米卡看了他们一会,又回过头来看小松。小松想要移开视线,但是他做不到。他和米卡直直地对视着,他突然很羡慕神父,又觉得他现在无论是死是活,不用看着这一幕……真是太好了。

米卡看着他。

用他之前看着班长的,看着他的,看着其他人的,清澈的,深不见底的眼神。

 

“……你,又是为了什么?”

他忽然问:

“不肯去另一边呢?”

 

那是和面对桃松时一样的问题,但是小松知道不一样。桃松误解了他的意思,但是他知道他没有。米卡看着他的眼神失去了敌意,第一次变得像神父看他的时候一样,像是透过教堂花窗的光线,悲悯而又柔和。

“那里是个好地方。

“在那里,所有人都是一样的。没有年龄辈位的分别,没有责任和义务,没有疼痛和烦恼,不会恐惧和寂寞,不会被噩梦缠绕,任何精疲力竭的时候,就算不用努力,也不会发生任何坏事……

“可你,为什么,已经这么痛苦了,还不肯去那里呢?”

 

……

松野小松听见自己的喉咙在抖。

像要碎开一样,发出轰鸣一样的格格巨响。

他吸了好长,好长,好长,足足二十年的烟蒂,现在从指间落了下去。他看见那根烟缓慢地在空中旋转,一点点分崩离析开来,随着冒出的青烟一起,飘拂向上。

 

可是很奇妙。

那种感觉无法形容。

所有崩坏持续的时间,都比他预想中短得多得多,或许甚至不到一秒。

 

“……没办法啊。”

松野小松又笑了,如同咬牙切齿,如同如释重负,如同带着最后的倨傲一般。

 

就好像那个答案从一开始就没有动摇过。

 

“谁让我的敌人和家人们,

“那个对我说,要和我一起承担一切的家伙,

“都还在地狱里呢?”



“——是这样啊。”


 

然后,他看见米卡也笑了。

他扬起嘴角,咧开嘴巴。

就像十四松一样。

 

 

突然间花开了。所有肮脏的,萎靡的,破烂的,细小的洁白花瓣,迎着头顶上过于刺眼的,虚假的太阳,发出雷鸣般的巨响,轰然盛放。米卡身上的破旧黄色衣衫融化了,化成繁复的雪白长袍。巨大的六翼在他背后张开,宛如一个真正的、新生的太阳。

少年手持权杖与十字形的剑,缓缓浮至空中。他微笑着,赤裸着双脚,轻盈而庄严,一步一步,走向他和神父。

他附身吻了神父的额头。

又吻了他的。

 

接着,那雪白的身影,如幻觉一般,眨眼化为光点,缓缓散去。

 

……

或许那真是幻觉吧。

松野小松呆呆地望着起跑线后,小小的十四松失去了头颅的身体,只有小雏菊的花瓣,不知为何从空中缓缓飘落。

 

 

 

同一时刻……

他听见身旁神父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动了一下。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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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可以说了。米卡全名是米迦勒,虽然最后限了真身,但是感觉并看不出来。

*神父不是因为米卡,他确实本来就没死。

*轻凛,唉,轻凛,唉……其实我也想她至少捅哥一刀再死的(哥:?),可是她抽了434,然后抽挨枪部位的时候抽了头……就,天亡魔少。

(不行我太对不起魔少了,我得黑箱给剩下几个人稍微不这么惨的剧情)

*有几个人的死活没写到,唉,这次没机会写了,我下次说。


贴纸表(挨枪子的都标红了,深红色是部位比较不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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