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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松哥哥。”

“……”

“一松哥哥？你在写什么？”

“……不，什么都没有。”

“那，那，要不要睡一会？你黑眼圈好大哦，这里没有尼托，但是有十四松！十四松有膝盖，虽然是硬的！啪啪！”

“…………谢谢，还是不了。比起这个，十四松要和我说什么？”

“嗯——有件事情我想了很久，但是想不通。一松哥哥，如果是一松哥哥的话，会为了活下去杀人吗？”

“……我吗？”

“不过这好像是个傻问题呢，哈哈。我知道，一松哥哥并不是很想活下去……”

“……呃？不。”

“咦？不？”

“也，也不是。……说实话的话。……在十四松……嗯……。总之，现在，我还不是很想去死。”

“一松哥哥想活下去吗？”

“……是的。”

“………………我明白了！！！”

“诶？”

“我明白了！我知道了！谢谢一松哥哥！！！”

“等等，你明白什么了？”

“Positivism positivism¹！Hedonism hedonism²！”

“喂，十四松……”

……

 

 

***

嘭。

 

夏洛克静静地听着那个声音。

像血肉之花在他的指尖下缓缓绽开一样。

它们湿软黏腻地攀附上他的手指，紧紧地包裹住皮肤。夏洛克面不改色地将它们抹去，把血和淡灰白色的脑浆都擦在那张桌子上。他仍旧干净整洁，步履生风。走出房间的时候，他还是第一个人。十四松的房间在他的斜对面，门开了一条缝，现在上面已经没有那张标着名字的纸了。

……

就像有谁希望他们进到里面，去观赏那一幕似的。

 

没有头的松野十四松倒在房间中央的桌子前，鲜血喷到了四米多高的天花板上。白色的房间近乎一半被染成鲜红，他倒下的时候撞翻了投票桌，还没凝固的血珠顺着发光的液晶屏往下流淌。被他杀死的十四松。夏洛克想，他见了那么多尸体，破了那么多起杀人事件，原来，夺走一个人的生命是这样的感觉啊。

空气中的柑橘甜香渐渐散去，只留下刺鼻的铁锈腥气。

他有点恍惚。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恍惚。

夏洛克身后传来脚步声。他回过头，看见JADE站在门口。过来的只有他一个人，水手服不知在哪，紫坂好像在外面又吐了。

这里好像突然安静了许多。好像一辈子都不会再有人说话了似的。

……

嗒。

嗒。

脚步声又响起来了。

JADE走上前来，走过他的身侧，走向十四松的尸体，跨过十四松的尸体。

“啊——。”

他弯下腰，又直起来，发出一阵好像很快活的呼声，手底传来一声清脆的纸张声响。

 

“果然，这个游戏是鼓励我们随便杀人的呀~？”

 

 

***

游戏没有结束。

距离最后时限整一个小时，坐在桌前的人还有四个。

紫坂捏着那张沾满十四松脑浆的纸，眼眶通红，手一直在抖，看起来随时都像要崩溃的样子，但现在姑且还没有。水手服不断嚷嚷着“为什么还没结束？这游戏绝对有问题！刚刚那家伙自己不都说了他就是凶手吗？！”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啦。”

JADE托着下巴坐在那，像只文文静静的小绵羊。

“可怜的十四松，只不过是以为自己是凶手，就傻乎乎地把命丢掉了呀。”

紫坂的指骨发出咯咯的响声，但他终于没有像之前的夏洛克一样一拳打过去。这家伙看起来瘦弱得像个纸片，敞开的领口露出的一点肋骨就像锁骨一样明显，夏洛克怀疑自己只要一脚，就能把他浑身上下的骨头都踢散掉。

“……十四松的剧本最后确实是那样写的。”

他咬牙切齿，一个一个字地往外蹦：

“‘你在黑暗中捂住馆主的嘴，用刀刺向他的后背，松开手，眼看着他倒在地上。接着，在混乱之中，跟着大家一起跑上楼去……’”

“也就是说，馆主在我们上楼之前就已经遇刺了。”

夏洛克点了点头：

“但鉴识官的那一刀或许不是馆主致命的直接原因，所以十四松才不是我们需要投出的那个‘真凶’。”

“——所以说，夏洛克先生之前一直藏着掖着也是这个原因？”JADE突然冷不丁地插进话来，又把他震得浑身一抖。这一针淬了剧毒，侦探一下子竟然不知该如何回话，他不想撒谎，被拆穿的话十有八九会成为众人的下个目标。可若不去撒谎……他也不知道万一真相揭露，迎接自己的将会是怎样的结局。

……

不如杀光吧。

有人在他耳边悄悄地说，反正你已经杀了一个了。管他谁是凶手，只要你是活下来的最后一个人，就一定能够赢得这场游戏。

 

“呵，这话的意思，难不成全场只有你一个人一清二白？”

最后他佯装镇定，一扬眉梢。

 

游戏的隐藏规则是出局者的剧本公开。也就是说，从现在起，“还没有讲过剧本”这件事，已经无法再继续作为保命的筹码。现在JADE拉满了紫坂的仇恨，加上自己的一票，就已经占了半数，接下来只要想办法说服水手服也去投JADE，或者让他干脆不要投票，下一局，就能够稳妥地干掉那根绿油油的搅屎棍。

“我可没说过自己是清白的呀。”

绿棍笑眯眯地回答：

“夏洛克先生是古代人，可能不太清楚。剧本杀这种东西，是不可能有完全事不相关的角色的。不如说一般来说，看起来最清白的那个往往才是凶手，因为他只要说了实话，就会马上暴露，被投出去呢。”

“……谁他妈是古代人？！”

夏洛克反唇相讥，说完才意识到这对游戏毫无意义。

他不得不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重新镇定下来。JADE这个斯文败类，一句话就不动声色地把锅又推还给他，他有种预感，想要活到最后，就必须想个办法赶紧把他弄死。

……

水手服低头弄着自己的裙摆，一直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紫坂好像还没有放弃。他死盯着十四松的剧本，像要把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吃下去。

那份剧本夏洛克看过了。十四松之前没有撒过谎，他的确是被一个假扮成自己的人叫到这里来的。他的背景故事与杀死馆主的动机大致也在预料之内——与警部补之前暗中调查的一起事件密切相关。

 

“……不出意外的话，杰森应该就是一松警部吧？”

他看向紫坂，问了出来。

 

那起事件发生在两年前。那时候鉴识官是个排爆员，而警部是警部补。警部补还只是个新入职的巡查部长，他跟着一松警部出了一次任务，也就是那一次，在楼顶拆弹的时候出现了意外，他因为看到可疑人物而追下楼没被波及，排爆员因为厚厚的装甲幸免于难，一松警部却牺牲了。

之后轻松警部补顺位成了现在的轻松警部。椴松因为铲除“霸王花”的事情立了功，也跟着当上了警部补。

排爆员似乎因为这件事受到了很大的打击，转职去当了鉴识官。

——事情这样讲来并不复杂，安装炸弹的犯人也顺利绳之于法。但因为当时的可疑人物始终没有找到，椴松警部补一直怀疑，这起事件或许还有什么隐情，而非单纯的意外。他怀着那腔过激的正义，暗中进行调查，但始终没查到什么蛛丝马迹。

 

“……应该。”紫坂沙哑地回答，“和我的剧本没有冲突。”

 

鉴识官不是那起爆炸事件的犯人。不仅如此，他在某个完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默默地，把一松警部当做自己无比重要的人。鉴识官是个傻子，在来到洋馆之前，他从没有怀疑过一松警部可能还活着，但在见到杰森的一瞬间，他就把他认了出来。

和紫坂之前说的一模一样。鉴识官去找杰森，问他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杰森回答：“我不认识你。”

但是鉴识官没有放弃。

他去找馆主质问这件事，但馆主回答得含糊其辞，语焉不详。傻子鉴识官心里的怀疑愈发深重，直至坚信，一定是馆主害得杰森失忆，又把他囚禁在这里，只有想办法杀了馆主，才能救回原来的那个一松警部。

这是一场急促的临时起意。

鉴识官没有任何计划，他知道杀人预告的事情，晚餐时又正好遇到停电，认为这是个绝好的机会，便拿出之前从厨房偷来的刀，摸黑捂住馆主的嘴，捅进了他的后心。

最后杀人的那一段描写得十分详细，鉴识官确定馆主在被他捅刀之前都还是活着的。无怪乎十四松如此坚信自己就是凶手，他捅了馆主到大家一起上楼之间只有几秒钟，其他人就算想要下手，也根本没有时间。

这样一来，难不成真的是我……

……

等等？

夏洛克的眼珠微微一转。

 

“按照十四松这个剧本……”

他转头向一直沉默不语的水手服，目光一凛：

“在他捅了馆主之后，还有时间对馆主进行致命一击的，不就只剩你一个人了？”

 

“……什么？不是我！我没有杀人，我最讨厌死人了！”水手服突然发现自己被针对，吓了一跳，立刻大叫起来。但这话没有任何的说服力。夏洛克在心里飞速地计算着，虽然他的目的是尽快投出JADE，如果这一轮投掉JADE，剩下的就是水手服和紫坂。女装熊孩子的想法实在捉摸不透，剧本里的角色也令人迷惑，而警部补毕竟是真的在馆主的饭菜里下了毒，如果紫坂那个书呆子一直揪着剧本不放，又足够敏锐，搞不好下一局真会和水手服合起来一起投自己。

但如果是自己和JADE相比较的话……

“小松君，这样不行的啦~”

JADE发话了。他笑着摆摆手，朝他眨了两下眼睛。

“说自己‘没做什么’是没有意义的。要告诉我们，你‘做了什么’，才能够减轻自己的嫌疑哦？”

“嗯……？”

水手服略带困惑地看着JADE，好像没能在第一时间理解这句明明用一句“想脱罪就讲你的剧本”就能概括，却硬要自意识极高地拆分成两个对仗的大长句子的话。夏洛克旁敲侧击，适时地在后面推紫坂一把：“十四松的剧本被公开了，确实对我们找出真相有很大帮助。现在还剩下五十分钟左右，我觉得讲完剧本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前提是剩下这两位愿意配合的话。”

紫坂闻声看了一眼表。

而水手服这才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啊，所以说，这是你们终于允许我讲剧本了的意思？”

他用力抹了把脸，试图再一次抬脚登上桌子，夏洛克忙不迭阻止：“角色扮演就不必了！你能不能像我和紫坂先生一样，就普普通通地用人话复述一遍剧本的内容？？？”水手服挠挠头，哦了一声，老老实实地站回原地，张嘴，左右环顾，闭嘴，又张嘴。

“我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我拿到的那张纸好复杂……”

紫坂迅速而清晰地下达指令：“先说你是什么时候到的这里，为什么要来，馆主死掉的时候你在做些什么。”

这三个问题非常简单，但水手服还是支吾了一下。“我的剧本上没说具体时间，反正是下雨之前，天阴之后。叫我来的人是警部，他打电话告诉我这里有可能会发生杀人事件，为了能及时让案发现场的大家冷静下来，请我今天务必出马。”

夏洛克迅速瞥了一眼JADE。

对了，他差点忘了，警部和这个令人迷惑的侦探是认识的。——但“及时让案发现场的大家冷静下来”是什么玩意？？？紫坂显然也无法接受这个答案，他的五官扭成一团：“……什么？为、为了什么？”

“为了让案发现场的警察们冷静下来！”

“……？”

紫坂的表情就像见了鬼一样，边上的JADE又开始捂着嘴巴咕咕咕地憋笑，整个人都快滑到了桌子底下。水手服一脸委屈：“都说要解释起来很复杂了……我要是不Role Play一下你们肯定现在更不懂，反正，这个人就是——”

……

话说到这里。

他的表情突然僵住了。

水手服在众目之下露出痛苦的表情，捂住自己的小腹，缓缓在椅子上蜷缩起来。夏洛克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一惊，下意识地站起来：“……怎么回事？！”

“呜……”

少年发出一声虚弱的呜咽：

“对不起，我……”

“？！”

“尿急，想上厕所……”

 

夏洛克真的动手掀桌子了。但是桌子太沉，他只掀起了几厘米来，落下的时候还差点砸了自己的脚。三番五次作妖的水手服转眼又恢复了那副委屈又无辜的神态：“就是这样的‘冷静’嘛，剧本上说，只要我在案发现场一直做类似的事情，大家就可以冷静下来了……”

“……”

紫坂的心态好像也崩了。他绝望地捂住自己的额头：“咱们能把他投出去吗……我想直接看他的剧本……”

——投啊！请投他！这一句正中夏洛克的下怀，但他不能表现出来，他收敛回严肃的模样，皱起眉，朝JADE的方向抬了抬下巴：“您好像对这家伙的设定很熟，要不您来讲？……用一些比较浅显易懂的人类语言？”

JADE还在咯咯傻笑。他又笑了好几声才停下来，装模作样清了一下嗓子：

“好呀，没问题。不过说真的，你们笑点也都太高了吧？刚才那个不是很好笑吗？”

……？？？好笑个狗屎？哪里好笑了？！这俩人的脑子里搭的到底是什么电波？？！

 

“——我和侦探认识很多年了。”

然后。

JADE开始讲他的剧本了。

“这家伙是我的国中同学，当时应该算得上是朋友吧。毕业之后很久没有联系，但工作之后的某一天，他突然来找我，说家里欠了五百万，问我有没有钱可以借他。”

 

夏洛克一瞬间想起了亚森。

虽然亚森从他十二岁后就没再出现过。即便是来借钱，或者其他什么。

 

“因为是朋友，我当然借了他钱。但几天之后，他就又来找我，这样来了三四次，我受不了了，准备拒绝他。”JADE接着说，“但是他死缠烂打，最后我实在熬不住，就跟他说，‘我帮你找个工作吧。’

“他很高兴地同意了。当时我已经在做警察了，就利用人脉帮他找了些工作。不过——哈哈，看他的样子你们就知道了嘛，这家伙，什么都干不来的。”

水手服不满地插了句嘴：“我这样怎么啦？律师先生经常夸我很能干的，不管什么体位都做得来！”

JADE惊讶地回过头来：“体位？你成年了吗？”

“差不多，还有一年半吧。”

“那不是犯罪吗？”

“犯罪？诶，当画画的模特也算犯罪吗？”

“那要看是穿衣服的那种还是……？”

“好像不穿……？”

侦探和警部肆意妄为地把时间浪费在关于未成年人性行为的讨论上，直到紫坂狠狠地把本子敲在桌子上，才暂时停止，回归正题。JADE又咳了两声，还装模作样地道了个歉，才继续讲下去：

“直到有一天，我出外勤的时候，这家伙突然出现在案发现场，说又是来找我要钱的。我想轰走他，他不走，还在那里各种犯傻搞笑。本来我觉得很丢人，可是那天，他的‘才能’被发掘了出来。”

“当时大家都忙得焦头烂额，心情烦躁，看到他犯傻之后，却奇妙地慢慢平静下来了。”

……

真的假的。

不。说真的，夏洛克吐槽吐多了，在这种荒唐的对话之下，就连不断逼近的死线，以及就在隔壁的两具无头尸体都差点抛到了脑后。

他的皮肤没那么刺麻了。十四松刚被爆头那时黏在他手上的脑浆的幻影，也好像已经不复存在了似的。

那一阵匪夷所思的怒火过去之后，他好像真的……比一直紧绷着推理的状态冷静了些许。

……

这他妈什么原理？！

一种新兴邪教吗？？！！！

 

“大家冷静下来之后，很快有人发现关键的线索，破了案子。”JADE做出总结，“我们受到了嘉奖，而这家伙，成为了‘冷静侦探’，虽然看起来只是个捣乱的废物，但很多次，真的都在无意中成为了帮助我们破案的关键。”

水手服得意地翘起鼻子。紫坂的五官不断抽搐，约莫这些信息量早就超过了一个书呆子所能理解的范畴。

夏洛克皱了皱眉，提出问题：

“照你这么说……冷静侦探早就开始在案发现场搅屎了？为什么我以前从来都没见过，也没有听说过这么个人？”

“警部补先生入职总共才两年吧？我的黄金时代是三四年前，最近已经在领退休金安享晚年了，要不是警部跪在我的门前楚楚可怜地求我，我就去打小钢珠了，根本不会扯进这件莫名其妙的事里。”

“小松君，我并不记得有求过你喔。”

“咦，没有吗？奇怪，这是我的剧本里写的原话呀……”

 

“……我说，已经过去十分钟了，你们能不能赶紧进入正题？”只有紫坂显然没有受到冷静邪教的影响，不如说他看起来愈发地烦躁了。一瞬间夏洛克有种感觉，搞不好他、水手服还有JADE，三个人全部都是凶手，只有紫坂一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侦探在这里努力，而且没有任何意义。

……

见鬼，这破游戏，该不会真的有复数个凶手吧？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紫坂老师别生气，我这不是也在帮你讲清楚到底什么是冷静侦探嘛。”绿搅屎棍赶紧伸出双手，笑着装模作样地安抚作家，“总而言之，这家伙跟我渊源很深，平常也算是仰仗我照顾，所以我有什么事喊他帮忙，他都不会拒绝。

“这次他到这里来，确实是我的要求。

“而且，其实呢——”

JADE看了一眼夏洛克，又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十四松死去的那个房间：

“之前十四松不是说，鉴识官是被警部补先生一起叫来的，而夏洛克先生否认了这件事吗？”

他微笑着交叉十指。夏洛克好像一下子预料到了，这混蛋的嘴里紧接着要说出什么。

 

“——那件事是侦探做的哦。是我让他去的。”

 

正中红心。夏洛克真他妈想一脚踹翻他的椅子。然而而紫坂爆发的速度比他更快，他猛地站起身来，把本子狠狠地拍在桌面上，发出咆哮：

“哈？为什么不早说？！让他们白白地把时间浪费在针锋相对上，这种事，对犯人以外的人有什么好处？！！”

 

“——紫坂老师，冷静一点呀。”

然而JADE只是微笑。

只是坐在那里，轻飘飘地摇晃了一下手指。

 

“我说这些，你首先想问的难道不是，‘警部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就跟之前一样。绿发男人无比淡然地说出这些话，好像丝毫不觉得它们会对自己产生任何不利的影响，好像就连其他人对于这些的反应都全在他的计算之中，好像……哪怕他们察觉了这个阴谋，都仍除了他备好的这一条路，就无处可去。

“……为什么。”

紫坂干巴巴地踩了上去。

他们无法不想知道。

 

于是，JADE柔和而饕足地笑了。

 

“你们都知道，那封杀人预告是一松警部写的，而它刚一寄来，就立刻到了我的手中……

“所以，本来呢。

 

“按照计划——那个晚上，你们所有人都得死。”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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¹Positivism：实证主义。强调感觉经验、排斥形而上学传统的西方哲学派别。

²Hedonism：快乐主义。认为趋乐避苦、追求快乐是道德的基础和内容，是善，是人类一切行为的动因，也是人生的目的。

*一松警部相关的故事梗源二期17集的《十四松与炸弹》，就是14穿机甲拆弹然后把弟组仨人都炸飞了那个（草）这一篇比起冷静侦探本篇存在感好像相当弱，怕有人已经忘了，所以写个注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