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期图形

我仔细想了想……黑桃五好像真的是把最不松的松们全都聚集在一起了（痴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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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黑色的文鸟落了下来。

唱着美妙的，嘹亮的歌儿。

张开小小的翅膀，笔直地落向Hira的头顶。他看着那张明朗的笑脸，一阵恍神，第一反应居然不是躲开也不是举起枪，而是伸手去接。

就像小时候和弟弟们一起玩的游戏。

 

“Scusi——”

嗵。

文鸟狠狠地撞在他的身上。从二楼窗口落下来的十四松又小又轻，只是个小孩子的程度，但这具枯竭的身体已经连这样的冲击都承担不住，被整个砸在地上，胸腔坍缩成要将他整个吸入进去的剧痛，Hira痛苦地呛咳起来，枪从他的手中跌落，而十四松毫发无伤，轻盈地打了个滚，一跃到旁边的地上，把那把枪抄了起来。

“喔喔？！传说中的M1911？好厉害！撞大运了！”

十四松兴高采烈，那把枪流利地绕着他的指尖打转，他的个头娇小又纤细，说不定比他的五弟要矮了整整一个头，却穿了一身笔挺肃穆的黑色西装，头顶架着一副墨镜，黄色衬衫的领口还挂了一条金闪闪的链子，要不是这身西装的尺寸出奇合身，简直就像是偷穿了爸爸的衣服。

“不好意思，另一个世界的哥哥。”

他眨眨眼，再度朝Hira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这把枪我收下了。愿主保佑您喔。”

 

“……？！”

——原来如此？所以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他为了抢枪设下的局？

Hira一惊，挣扎着想要去抓他，却因为撞击的疼痛丝毫动弹不得。十四松在胸前画了个潦草的十字，转身小雀一样蹦跳着离去，消失在他来时的门洞里。

糟、糟了……唯一的武器……

平社员绝望地瘫在草地上干咳，恨死了就这么轻信外人的自己。是啊，明明已经在屏幕中看到了那样的景象，看到眼中根本没有人命的十四松，看到两个接连暴走的椴松，看到那个紫发的一松如何杀死毫无防备的轻松，他为什么还会怀着这种天真的心情？

……

不。

说不定正是因为那个。

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哀涌上心头。他的脑海中闪过那个自称松野小松的，书屋店员的脸。

 

——

但现实甚至连一丁点回忆的时间都不肯留给他。

 

“空松……哥哥……”

 

Hira躺在那里。

听见了曾从那扇门外经过的哀鸣声音。

 

***

松野轻松反身嘭地关上了门。

——这样就成功了一半。接下来的动作连一秒钟都不需要花费。只要把手向下移动三厘米，捏住门闩的把柄，向右一推，他就可以争取至少一段用来想办法的时间，甚至说不定能把丧尸就此关在门外。

……

大概这就是所谓自意识与现实之间的距离。

 

门没能被完全关上。

一条铁链从外侧急速射入，当啷一声卡在了门缝里面。

……什么？轻松愣在那里。他的第一反应是松开手让铁链落下去，就在这个瞬间，铁链像蛇一样游动起来，在空中抖了个圈，准确无误地套在了他的身上。

咔。

收紧。

嘭。下一秒钟轻松撞在了门板上，被整个拖了出去。空松还攀附在他上一次看到他的地方，一动未动，只是双手紧握着那根铁链，发出垂涎欲滴的嘶吼，铁链的一头连着他脖子上的项圈。轻松死死地抓住门把手，但他的力气根本无法和正常的肌肉次男相抗衡，即便竭尽全力，也不过是被铁链勒得整个腰都要断掉，痛到他甚至想要松开手去。

“Hira……先生……”

他绝望地从喉咙中挤出求救的声音。哪怕连自己都清楚，这种程度的音量别说传到楼外，就连五米之外都不一定能听得到。

好痛。太痛了。不行了。已经抓不住了。

但是不想死。

刚刚拼了命从那里活下来……怎么可能只是为了换个地方再死去啊。

再坚持一下。一下就好。等Hira先生解决了外面的事情，马上就会回到这里，他手里有枪，只要他回来，马上就可以把丧尸一击毙命。他颤抖着安慰自己，却听见铁链哗啦啦地收紧，像是踩在丝网上的高脚蜘蛛，从背后抽着铁链，不断朝他的方向靠近。

Hira先生……

 

轻松突然意识到。

他还没有听到过一次枪响。

 

“——啊咧？”

 

那个时候，不远处的走廊尽头，响起了与几秒钟前从扩音器中发出的，完全相同的十四松的声音。

汗水渗进轻松的眼睛。痛到连去看一眼对方的样貌都做不到。但是一瞬间他就明白了，扩音器中的敌人会出现在后方的理由，Hira没有开枪的理由，在这里的十四松……是敌人。前方是敌人。后方也是敌人。可是不知怎的，也或许是丧尸手中的力度被突然出现的人打断而松懈了一下，也许是空无一物的世界里突然出现了什么，不管它是什么……

松野轻松一下子冷静了下来。

他闭上刺痛的双眼。

如预料般听见遥远的，击锤喀嗒一声击打撞针的——

 

空响。

 

……？？？？？

什么？

等会？？？十四松果然抢了枪没错？因为放任自己被杀会增加敌人浪费子弹，所以看到丧尸的第一反应也确实是开枪没错？

那为什么——？？？？？

 

“诶？！诶？！”那头的十四松又连扣了几次扳机，却仍然只是发出咔咔的空响，登时手忙脚乱地大叫起来，“奇怪——明明是真枪没错啊？！——为什么、子弹——”

——

不，现在不是对这种事感到慌乱的时候。恰恰相反。

就是这一秒钟。

决定他生死的机会。

 

“子弹是要捡的啊，笨蛋。”

轻松低低地笑了一声。

 

“要不要跟我……做个交易？”

 

他没把话说清楚。但如果眼前的十四松足够聪明，自然马上就能误解他的意思。他足够强。他只有在清楚自己绝不会被这只空松杀掉的情况下，才有可能想到“利用它去设一个更大的局”。而有能力与耐心去设局的人，即便是在生死关头，也绝对会更为优先考虑长远的利益。

他不会输。

十四松在这种情况下出现——

绝不是为了让他在死前多看到一个人而已。

 

“Affarre！骗人的话，就用你的舌头来抵喔——”

十四松原本对着门外的一步停下了。脚尖旋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朝着疾冲过来。

他是飞过来的。轻松难以置信地想。脚步声好像上一秒钟还在十几米外，下一秒就已经抵达了他的身侧，丧尸空松发出似乎有些混乱的咯咯声，如果用那条铁链缠住人再拖向自己是它唯一的攻击方式，那么，在面对两人的时候……

“欧拉——！！！”

十四松飞起一脚，正中丧尸空松的面庞。

束缚着他的铁链迎刃而解。轻松猛地喘了一口气，抹了一把渗进眼里的汗水，总算模模糊糊看清了眼前的景象。穿着黑色西装，比他矮了大半头还多的娇小十四松飞鸟一般灵活地闪避着铁链的攻击，但刚才那一脚，似乎也完全没对丧尸造成任何伤害——

所以他才会需要枪。

……但是继完全不痛的病弱空松之后！出现了一点怪力都没有还满腹阴谋诡计的十四松！这一局到底都是些什么鬼啊！那个抽签绝对不是随机的吧？！爱丽丝根本就是想看一群方片在黑桃里束手无策地被丧尸残杀的惨状吧！！！

好。

连吐槽的力气都有了。

“子弹在床底下的包里！你自己想办法去拿吧！”

他朝着十四松大吼一声，拔脚冲向门外。膝盖在痛。手臂在痛。肚子和腰在痛。眼睛也在痛。但是松野轻松活过来了。而且还能继续活下去。谎言的后果就留到之后再去处理。他——只要这一秒钟无懈可击就行。

“咦？！真的吗？！”

背后传来十四松的声音。铁链咣当一声撞上墙壁的声音。

轻松没有回头。

 

“——Hira先生！！！”

他朝着门外大喊。

 

回应他的是——

 

“现在，我所在的地方……有丧尸。”

 

从扩音器中传来的，平社员虚弱、但却平静的……毫不迟疑的声音。

“谁也……不要过来。”

 

***

“——你的理想是什么？”

 

被老师这样问到的时候。

小小的松野空松，用全班人都能听到的，最大的声音回答：

 

“想成为，我的大哥那样的人。”

 

***

——如此一来，就亲手断绝了全部的希望。

 

Hira干笑一声，指甲深深地嵌入泥土。

他想撑起身体，可把扩音器勾过来举到嘴边这种事就是极限了。连移动哪怕一丝一毫，都仿佛要被肋骨传来的剧痛直接夺去性命。死去的末子举着双手，摇摇晃晃地向他走来，那张皮开肉绽的脸上，洋溢着那个出奇寂静的黄昏之后，再未露出过的天真笑脸。

“空松……哥哥……”

他用破裂漏风的喉管，甜甜地喊他的名字。

有多久没有听到过这个称呼了？

从小椴离开家之后？还是在那更早之前？

Hira死盯着那个血肉模糊的笑容。他还不想死，还不能死，他得保护那四个人，得带着他们一起回家，把这起意外造成的影响都处理好，得继续工作，努力赚钱，至少得要撑到……还清剩下的那八百万。

可是……

如果是大哥的话……

 

噗嗤。

椴松的十指扣入自己的胸腔。

挖出了一颗鲜血淋漓的心脏。

 

 

“——你这家伙是白痴吗？！！！！！”

 

 

有人在他的身后咆哮起来。

和他的三弟有着完全相同的名字、容貌与声音，自称绿土的松野轻松，跌跌撞撞地从门内扑出来，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扩音器，朝着椴松丢了过去，划出一道优美的白色圆弧。

“在这种游戏里还装什么好人？！以为说出这种话就会有人感动了过来救你？！！”

他恶狠狠地骂着，却咬牙忍痛伸出手去拖他：“现在跑还来得及，那家伙的血有腐蚀性，靠扔心脏攻击，但是速度很慢，离这里一百米还有一栋楼的门是开着的，虽然是反方向，总之我们先躲进去再说——”

“不行……”

他的眼眶一热，这具该死的躯壳却被对方的动作弄得更加难受，不得不推开他的手：

“我……咳、动不了……”

“操！！！”

绿土似乎尝试了一秒钟把他扛起来，但马上就放弃了。Hira都能感觉到他的力气小得可怜。那个丢出的扩音器也仅仅是将丧尸的攻击推迟了须臾而已。椴松似乎甚至被他的动作激怒了，发出“啊啊”的哀鸣，朝着绿土的方向狠狠丢出了那颗心脏。

……

等等？

Hira忽然不合时宜地想。

扔心脏？腐蚀？……如果不是巧合的话……？

绿土似乎也有些力不从心了，他勉强躲过了那颗心和蔓延开的黑血，却绊了一跤跌倒在地，但他的心思好像甚至没在眼前的敌人身上，而是不断慌乱地回头去看来时的门口，自言自语似的嘀咕：“不、不行，不能待在这里……”

“够了，咳、谢谢您，听着……”

Hira艰难地撑起身体，爆发出最后的力气，飞快地说出几星期前，在谷歌上敲下那一行字之后，他能够回忆起的全部内容：

 

“除了会喷腐蚀性液体的丧尸，这个游戏里，恐怕还有——”

 

 

——嗵。

 

 

但是一声闷响打断了他最后的波纹。

一个不知哪里飞来的，软软的，白色的东西，毫无预兆地糊在了椴松的脸上。随即跌落下来，落进干枯的草丛之中，滚了两下。

是一个……

 

 

肉包。

 

 

好、好像还被人咬了两口。

Hira迷惑地盯着那个染上泥土的肉包，心想自己难道已经出现了濒死幻觉？可是绿土也看着它，连椴松都在看着它，他抽了两下皮肤剥落的鼻子，发出似乎有些厌恶的嘶鸣声音，茫然地环顾四周——

 

“啊，不吃吗？”

 

他听见春水破冰而出。杏花迎风开放。

风撩起鲜红色的长衫，和一缕柔软的青丝。一根素白的手指缠上那发丝，绕过垂着流苏的珠子，将它轻轻地拨到耳后。

 

“如此蔑视松野楼的手艺，您还是第一位。”

那人轻声地说，笑意从眼角眉梢蔓延上来，编织成一张柔软而细密的网。

“如此一来就有了呢……”

 

“——与您为敌的理由。”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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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出场的中华松ooc属于我！！美貌属于宁宁家的大宝贝松丹哥哥！！！我爱他！！！！！我请所有人都去看这个坑！！！！宁宁是文豪！！！！！（放声尖叫流星坠海

已经出场的人的官图我补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