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期图形

本章涉及大量六花剧透。以及魔改传奇世界观，因为传奇官方世界观我真的搞不懂。犬神的性格被我弄得比较黄神，所以他讲话真的贼跳跃，我不知道大家能不能看懂他都在说啥……不懂的欢迎在评论问？！

以及不好意思这章真的爆字数了，所以说好的囚服……下一章一定会有的！（沮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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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

***

——跑不掉了。

那是青户唐次进入苍白之国后，对死亡这件事，第一次产生类似于实感的感觉。

前面是白犬。后面是僵尸。左面是墙。右面是墙。脚下是混凝土地。头顶是天花板。是真正物理意义上的穷途末路。可是青户的字典里没有放弃这个词。他破釜沉舟地冲向最近的那扇门，压下门柄，几乎是用脑袋将它撞开——

他冲了进去。

他成功了。

 

——

 

然后利爪刺穿了他的衣服。

毛骨悚然的茸毛探入了他的后脖颈。

 

白犬跟了进来。他抓住了青户。用压倒性的、不属于人类的、连在它面前挣扎，都显得如此可笑的力气。然而记者还是可笑地挣扎着，直到他被完全拖到怪物的面前，白犬直勾勾地盯着他，眼角一抹诡异的红色蔓延开来，保持着那张尸体一般，毫无神彩的笑脸。

“青户先生，您认得我吗？”

“……不认得啊！？我是个有正义有道德的记者？！爱岗敬业诚实守信服务群众，连Karatsugu Girl的裙底都没偷拍过，您是把我当成什么人来索命了啊？！！！”

青户惨叫着被白犬提了起来，绝望地在空中奔跑。他看见远处的门被打开，身着红色戏装的僵尸第无数次硬邦邦地跳了出来。张开满是利齿的嘴巴，血混着黄绿色的尸液，一同从他的口中滑落。

“十四……松……你也，回来啦……”

 

“嗯？不好意思，我的名字不叫十四松哦。”

白犬歪了歪头。

“我是犬神。或者，以前也被叫过黄神十四雄——”

 

“十四雄？！”

青户唐次愣了一下，脱口而出。

果然，果然在刚看到他时那股强烈的既视感没有错，不同的是他的弟弟一直坚持称呼自己为“十四松”，眼前的场面却好像正好反过来了似的。青户搞不懂了，他知道这其中一定隐藏着什么足以写成大新闻的惊天秘密，这一刻仿佛连死亡都显得无足轻重，虽然现在才说这个简直就是本末倒置，但他就算是死，也必须得死个明白。

“你、你是十四雄……？十四雄不是人类吗？那我呢？你一直追着我，是因为你来的地方，也有一个青户唐次吗？！”

“我是犬神，十四雄是人类，是的。”

自称犬神的十四雄——或者自称十四雄的犬神？毫无停顿地连答三个问题，青户得到了答案，却反而更加迷茫了。但他没来得及及问出下个问题，红衣的僵尸已经逼近了两人面前，用撒娇似的语气，伸出毫无血色的双手，从青户的背后抓来：

“别说……奇怪的话……啦……

“……来陪……哥哥玩嘛……”

 

青户吓得再度尖叫起来，下意识地飞起一脚，想要踹开对方，却像是踢在了硬邦邦的木头上，僵尸纹丝未动，反而一把掐住他的脖子，猛然爆开满是利齿的血盆大口，青户的视野瞬间被鲜红覆盖，那张嘴，竟张到了一口能吞下他的头的大小。

——

咔。

 

然后它……被从中间横着一斩两断。

 

犬神的斧子抽过一道优美的圆弧，斧柄从右手落入左手的掌心，僵尸的半个头颅飞到空中，绿色的血浆啪地爆了青户一脸。青户唐次完全傻了。直到僵尸的身体直挺挺地从他面前倒下去，犬神把斧头搭回肩上，以毫无歉意的声音说道：

“对不起哦。我有话要问他，他现在还不能死。”

咚。

僵尸倒在了地上。

他发出一个小小的，呜咽似的声音，抽搐了一下，浑身化为一滩齑粉。

……就，就这样就干掉了吗？！……好弱？！

青户震惊地望向地上的粉尘，绿色的血顺着他的下巴滴落，他才慌忙胡乱地掀起衣服抹了几下，扭头看着犬神。犬神没杀他，不仅没杀，还救了他。他睁着那双漆黑的眼睛，问他：“你为什么认识黄神十四雄？”

“什……十四雄是我的弟弟啊？”青户被他搞得更加迷茫，“而且这事还是他自己说的？你说你是十四雄，可又不是十四松……啊！我懂了！十四松和十四雄，其实是双——诶诶？！那我们原来是七胞胎吗？！”

“……你们也是，六胞胎？”

犬神的眼睛一眨不眨。

死死地盯着记者的脸。

接着忽然一把将他拉至身前，不由分说撩起他后背的衣服，手爪缓缓从肩胛骨上划过。

青户大惊失色，却恐惧于那过于锐利的爪尖，仿佛稍一挣扎就会刺入他的身体，而丝毫不敢动弹。他、他在干什么？青户知道自己久经锻炼的肌肉确实很好看，但现在好像并不是在意这个的时间。但如果不是这个，那他是在看什么？胎记？……可他是怎么知道的？

 

青户唐次自己看不到。

他只听已经过世的父亲说过。他的背后靠近颈部的地方，有一块颜色青紫，但却有着漂亮形状的胎记。

像是一只蝴蝶。

 

“——啊哈哈！原来如此！”

犬神忽然松开了他，咧开嘴巴，露出锋利的獠牙，却第一次发出了……仿佛毫无敌意，甚至有些亲昵的笑声。

“怪不得酒吞哥哥说……啊，不行不行！既然是这样，我也得保守秘密呢！”

 

“……？？？”青户彻底搞不懂了。两个人的谈话根本人头不对狗嘴，但好消息是，看起来，对方好像完全失去了攻击自己的意思。

“这里很有意思吧？我从来没和人类一起玩过游戏呢，要是阿一也能一起来玩就好了。”犬神好像突然开心得不得了，蹦蹦跳跳地跑到僵尸的残骸旁边，掬起一把粉末，胡乱撒来撒去。阿一？他说的是四弟紫坂一的名字吗？青户愈发好奇那边的世界究竟是怎么回事，对方却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一样，抬起头，露出天真又恐怖的笑靥：

“都死了喔，你们。”

“诶？”

“是我杀的。”

“诶诶诶诶诶——？？？？”

白犬看到他的反应，就咯咯地笑出声来，青户心想这家伙应该是在开玩笑吧，叹了口气，想起几分钟前他还在为了躲避这家伙的追杀疯狂奔逃，甚至因此而遇到了僵尸和鬼打墙，现在看来简直像个傻子。犬神玩腻了丧尸的骨灰，抖抖爪子坐了下来。“话说在前面，青——户先生，玩游戏的时候我可不会手下留情哦。如果真的需要互相残杀，虽然很对不起……”

——

噗。

他的话说了一半。

突然戛然而止。

一把细长的刀子从他的左肩胛骨下刺出。白色的长毛从根部开始迅速染成鲜红。犬神看着那把刀子，似乎终于眨了一下眼睛。然后他，缓缓地朝背后扭过头去——

 

青户唐次听见了狼嗥。

 

一头翠绿色的巨狼狂怒一般咆哮着，从两人的头顶跃下，它扑向犬神，后者就地翻滚闪躲，抡起斧头反击，却被比他高大了近一倍的狼一爪挡住，火星在相交的瞬间朝四方迸射。青户认得那头狼。它和巨猫交战的画面现在还存在他的相机里。……所以果然这家伙也是敌人吗？！他正想伺机去帮犬神，却察觉到哪里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那只狼的双眼通红，眼睑下的毛皮濡湿成一缕一缕，简直像是在流泪一样。

“——为什么要杀他！！！”

它吼出了流畅的人类语言。

翠狼一爪击在白犬的头边，混凝土地面竟应声而裂，溅开细小的石块和沙尘。犬神的脸上也没露出愤怒恐惧或是什么感情，他只是漠然地反问：“谁？”

“别给我装傻！你这没有气味的白毛怪！！！”

狼咆哮着，血红的双眼盯住了一旁的青户，又猛地朝他袭击过去——

“你们两个果然是一伙的！为了把我引开才突然出现在那……但是为什么？！那孩子做错了什么？为什么非得杀了他不可？！！”

“……青户先生，你知道他在说什么吗？”

犬神问青户，他的声音毫无起伏。青户还没从狼会说人话的震撼中回过神来，堪堪躲过对方的爪击，转身就往走廊的尽头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喊：“完全不知道啊？！什么一伙的？？狼先生冷静一点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到刚才为止都还在被这家伙追杀啊——不不不过他好像不是什么坏人？！！”

……

……？

走廊的尽头仍然没有朝他靠近。

他回过头，发现自己跑出了十来步，和翠狼与白犬之间的距离也完全没有缩短。

“咦？”

 

“我上一次杀人是六十年前的事，今天和您也是第一次见面，您是不是认错人了？”犬神以冷静而礼貌的语气回复，斧头的攻势却丝毫没有放松，双方缠斗一处，爪刃咣当交错，翠狼几次几乎咬掉他的脑袋，都在千钧一发之际被格挡开，身上反被削开一道道伤痕，飚出零星的血花。

但那把小刀还刺在犬神的体内，他每做出一个动作，白毛根部就渗出更多鲜艳的红色，转眼已经染红了整个左肩。

“……哈。”

狼倒退一步。涎液混着血水，从利齿间流下。

“非要我——拿出证据来吗？”

它忽然举起双爪，原地站起，浑身坚硬的绿毛急速褪去，露出雪白的肌肤，眨眼间，竟幻化成一名有着西方人外貌，身形修长的人类男子，身着淡绿色衬衫与带背带的白色西裤，背着和青户一样的黑色背包，浑身的衣物破烂染血，却散发出凛然的贵族气息。

他将手伸进上衣口袋。

掏出一块沾血的，叠成两叠的碎布，小心翼翼地打开。

从中拈起了……

几根细长的白毛。

 

“——这是我在托德被杀的现场找到的。”

狼人冷笑一声：

“你不是说，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吗？”

 

犬神没有说话。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几根长毛，又看了一眼自己。

青户惊疑不定地看着双方，他还是完全不明白什么情况，想要告诉双方鬼打墙还没有结束，但现在好像又不是把话题岔去别处的时间。他忽然想起犬神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手脚上的白毛都沾着还未完全干涸的红色。“另……另一个十四雄……？”他僵硬地张了张嘴，“你真的……杀人了？”

“……”

白犬却不回答他的话。

他的耳朵抖动了一下。

 

“猫。”

 

接着突然低声说道。

 

随即拔脚冲向楼梯的方向，狼人怒吼一声“别想逃！！”追了上去，但他们两个跑起来的时候，谁也没能离开原地。“那、那个，鬼打墙还在啊！”青户终于有机会提醒了，他跑去拉最近的那扇门，然而拉开的瞬间——

穿着红色戏装，面无血色，完好无损的小松僵尸。

直挺挺地站在门前。

青户吓得心脏都飞了出去。在僵尸再一次张开血盆大口咬下之前，他冲向另一扇门，但是循环果然没有结束，冲进那扇门的时候，他又回到了这里，这个有着狼人，犬神，以及僵尸的苍白色走廊里。

犬神抽出斧子，第二次将僵尸一刀斩杀。

尸首在空中化为尘土，他拉开另一扇门，门前却仍站着一模一样的红色僵尸。

“看来你们是逃不掉了……”

狼人又笑了一声，指缝里弹出细长的尖刀，再度攻击过来。犬神挡开他的刀子，却没能顾及另一侧，被僵尸一口咬在右臂上，活生生撕下一大块皮肉来。那张始终平静得如同假人的脸上，终于开始微微抖动，冒出大颗的汗珠。

 

“——是我遇到的第一个人。”

犬神一爪刺穿僵尸的头颅，灰飞烟灭的瞬间，又被一刀刺在了手臂上。

“他想把我们一网打尽……猫已经来了，再逃不出这栋楼，所有人都会——”

 

青户唐次从头到尾，都没有搞明白过犬神的任何一句话。他只知道他们现在无路可逃，两只遍体鳞伤的怪物互相厮杀，他摸着口袋里三颗孤零零的子弹，想要拉架都无从下手。这时他听到沉重万钧的脚步。急促地一声接着一声逼近。大地逐渐震动，直至每一扇门框都发出咣当咣当的声响。

 

——猫是直冲向这里的。

就像。

就像知道他们现在都在这里一样。

 

“……猫是……被引来的？”狼人似乎终于感到有些不对劲了，迟疑着停下了攻击的刀。犬神也停下了斧子，一下竖起两只耳朵：“不对……”

 

“我们，有办法从这里逃出去。”

他低声呢喃。

“所以，才必须让猫灭口……”

 

“……？！”青户只听懂了这一句话：“什么办——”

 

——

 

但是回答他的。

是天崩地裂的轰然巨响。

 

他看见整个世界碎成一块一块的。看见狼人和白犬浮在空中。看见混凝土的断层。看见苍白色的天空。所有的裂痕背后，露出身形近三层楼高，生有猫耳与灰紫色长毛，皮肤腐败溃烂的巨人身影。

他看到死去的四弟的脸。

在一切落地之前，它的第二拳击了下来。

 

咚。

 

***

“……”

男人双手撑在脑后，靠在楼房的阴影下眺望。

一整栋白色的矮楼完全化为废墟。松野一松的丧尸咆哮着不断击打砖瓦的残骸。冰冷的电子音从挂在右耳的微型耳机内传来：“A组，幸存者四名，已到齐。一号门封锁完成。实验体A-02，A-06，重新投放准备……”

……

男人从口袋里掏出终端，拨弄了两下。画面上显示出十二个人的照片，他在B组余下的三个人上也打上红叉，又按掉屏幕，揣回了口袋里。

然后懒洋洋地挺直腰板，离开墙壁，活动了一下肩膀。

背对废墟走向了远方。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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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这才是我不透露B组存活人数的真正目的（靠

欢迎大家猜有没有活下来的（？

PS：犬神是个方片。

青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