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pa混战】苍白之槛的爱丽丝(27)【♠5·Left13Dead⑮】

*色 松 警 告

*字数不少可是没啥剧情

*虽然这会儿应该还没搞上,但话说在前面,我是真的要搞donhira,请注意避雷

======================================


【目录】



***

——意识中浮现的第一样东西,是难以忍受的颠簸和反胃感。

Hira干呕了两声,却什么都没有吐出来。浑身虚脱一般绵软无力,行军蚁顺着指尖爬满整个手臂,又沿着脖子攀上侧脸。他不知道是什么在颠,想要这一切马上停下来,拼命想要动弹,才发现自己好像并没有身处地面。

紫色。白色。

朦胧地氤氲在昏暗的视野之中。逐渐明亮起来,勾勒出一张优雅凌厉的侧脸。

他在白西装的怀里。男人双手抱着他,抢来的背包挂在肩上,面无表情地向前狂奔。Hira用了足足五分钟才大概搞清楚这个现状,但却一丁点都无法理解。他呆呆地看着白西装,对方冷不丁也转动湛蓝色的眼珠,斜了他一眼。男人动了一下嘴唇,但是什么都没说。然后,再一次从他的脸上移开了视线。

“……”

Hira还是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他想起记忆里的最后一个画面。他和紫色的灾厄对视。巨大的集装箱遮蔽了太阳,仿佛整个天幕从头顶上倾塌下来。

“……发生了……什么……?”

他努力挤压喉管,发出比想象中还要沙哑的声音:

“囚服……?丧尸?……你在……做什么?”

 

白西装没有看他。大提琴缓缓地勾了声弦。

“找庇护所。否则呢?”

 

他只回答了最后一个问题。这也就算了,他的回答和Hira想问的还完全不是一回事。“不,我是说……”再次意识到自己是在被另一个大男人公主抱着,平社员终于后知后觉地窘迫起来,一下子结结巴巴张不开口。白西装却似乎在这时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终于又瞥了他一眼,但一刻都没有停步,毫无起伏地答道:

“按照意大利的礼仪,回报性命之恩,应当以身相许。”

 

Hira觉得自己可能听错了什么。

但他思索了半天,也没猜出那个正确的词到底应该怎么拼。他犹犹豫豫,有点害怕惹恼对方——这人的身上始终散发着一股仿佛路灯下的阴影,令人止步不前的寒意——但不回答实在更加无礼,只得鼓起勇气又问了一遍:“抱歉、您说……什么?”

白西装漠然地回答:

“我说,从这里出去之后,跟我结婚。”

 

Hira猛咳起来,差点把肋骨都咳断,从对方的手里直摔下去。白西装终于停下了,皱起和他的弟弟一松很像的,短却锐利的眉毛,他居然还戴着帽子,湛蓝色的眼珠在帽檐的阴影下波光粼粼。

平社员揉着胸口,好不容易喘过气来,他觉得自己可能还是误解了什么,负隅顽抗地问了第三次:“实在对不起……那个,‘结婚’……在,意大利的礼仪里……是什么意思?”

“什么?”

然而,看起来感到难以理解的反而是白西装。

“两个人,依照法律规定的条件和程序,确立配偶关系——”

……

不行了。

Hira捂住了太阳穴。他已经失去继续搞明白这件事的力气了,甚至想现在就重新晕过去。

结果这个时候,白西装忽然笑了。他只是轻轻勾了勾嘴角,但平社员立刻就明白过来,那个充满戏谑又像是在强憋着什么的弧度——这家伙,根本就是在拿他寻开心。Hira在心里暗骂了一声,又完全没精力跟他发火,只得长叹一声,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大猫变身时限到了,所以你捡了一命。”

然后白西装重新奔跑起来,一边一扇接着一扇踹开集装箱的门,一边以懒洋洋的语气说道:

“那个囚服也没死。但我不想让他活着出去,所以借你一用——现在就是这么回事儿。”

 

Hira一下子又张口结舌,他本能地不想囚服被杀,但……也没神经大条到对着一个几分钟前才差点被他勒死的人,说出任何像是在为他开脱的蠢话。最后他咬了咬牙,移开视线:“……哪怕先找到了庇护所,你也,要在这里留到,杀了他再进去吗?”

“……”

白西装陷入了沉默。

Hira等着,但是他一直都没有回答问题。

平社员又叹了口气,迟钝地想起对方之前说过的话——“不想让他活着出去,所以借你一用”。他总觉得这句话听起来怪怪的,甚至嗅出了一股……想把自己当做威胁对方的筹码的感觉。

可是,为什么呢?

他只是个废物,是个贫弱又无能的平社员。连他的亲生弟弟都厌恶他到挥拳相向,Hira完全不明白,这样的自己有什么能够当做筹码的价值。——然而事实上,即便他找不出任何原因,也不得不承认白西装的话肯定有他的道理。他对另一人下了杀招,却全然不攻击自己的理由,那副几乎始终横在两人之间的姿态,就像……简直就像是在刻意保护他似的。

……

 

这世上会做这种事的,Hira只能想到一个人。

但是。

 

他已经死了。

 

松野小松死的时候只有十岁。他从屋顶上掉下来,明明也没有那么高,却不偏不倚地摔断了脖子。第一个发现的人是东乡叔叔,他抱着小松疯了一样地冲向医院,大夫却无计可施。那时候他还不太明白什么叫做死亡,只茫然地站在那个又冷又空的白色房间中,眼眶干疼得厉害。他看着浑身被白布覆盖的大哥的面庞,上面甚至还挂着一丝笑意。

然后他们穿上黑衣,捧起白花。妈妈摸着他的头说,今天开始空松就是长男。

然后一切翻天覆地。

 

“……喂,你哭什么?”

Hira听见白西装的声音,下意识地胡乱抹了一把眼睛,才发现湿漉漉的全是液体。“不,没……”他哽咽着回答,对方的眉头反而皱得更深,一脸凶神恶煞,再一次停下了步子,提高声音:

“我说,你跟那穿囚服的,到底什么关系?!”

“不是,”他被震得一缩,吸了吸鼻子,“跟他没关系,只是,想起来,家里的事。”

白西装的面色愈发阴沉,Hira问心无愧,也只能强压住狂跳的心脏,壮着胆子和他对视。然而这样僵持了几秒钟,他便察觉到对方一副破釜沉舟不依不饶的模样,只得叹了口气,坦白回答:

“他让人想起……我家,去世的大哥……”

“……”

白西装又沉默了。

这段沉默久到他以为他这次也不会回答。于是垂头,再度没入黑白浑浊的深水之中。

却听见极轻而快速的风拨过琴弦。

“……抱歉。”

 

Hira愣了一下,但是白西装立刻就重新飞奔起来,似乎不打算再继续这个话题。结果接下来的很长时间里都没人再说话,仿佛空无一人的场地里,只剩下他接连踹开集装箱门的轰隆声音。

“你叫什么来着?”

过了一会,对方终于开口了。

“松,松野空松。您……?”

“叫我Don。”

“Don……先生?”

他试探地喊出来,对方就像是听见了什么极度可笑的事情,抖着肩膀嗤笑出声:“傻子。Don就是先生。想知道真名,等跟我结婚了再告诉你。”

——这人怎么揪着结婚没完了!Hira简直想要翻白眼,但察觉到对方似乎没有太过介意他对囚服的态度,倒也稍微松了口气。Don。他在脑海中咀嚼着这个词,虽然不是真名,但总归要比白西装这种没法开口喊出来的称呼好得多。只是他敬语用习惯了,见谁都一口一个先生小姐,一下子要去掉后缀,竟然有点舌头打结。

“Don……”

 

吱——!!!

 

狂奔的Don突然一个紧急刹车,Hira下意识地抓紧他的衣服,才没籍着惯性摔了出去。Don侧身躲在集装箱侧的阴影里,面色阴沉地向前窥探,平社员觉得奇怪,于是也勉强睁大眼睛,转头去看前方的景象——

 

“绿、绿土先生?!”

然后他的心脏一口气抽到了嗓子眼。

 

他没看到脸,但是那身青白色的病号服绝对不会认错。绿土和一个穿着绿色长袍的男人。他们在围攻一头……绿色的狼。那头狼足有一人高,咆哮着压在另一个穿着白衣的人身上,疯狂撕咬。

Hira想挣开Don的手。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想先冲过去帮忙。

可这个时候……

绿土转过了身来。

他看见他木然的面容。嘴角斑驳的血痕。攀上脸颊的绿色。以及……将那具单薄身躯整个贯穿的尖锐骨刺。

 

Hira呆愣在那。突然感觉全身的重量向下坠去,只剩一具空荡荡的躯壳留在那里。

他果然什么都没做到。他浪费了那么多无用的时间,到头来,却只能眼看着最想救下的那个人彻底失去生命。他无法自控地发起抖来,指甲深深嵌入手臂的皮肉。Don注意到了,他皱起眉问:“你认识?哪个?”

“……”

绿土没有发现他。

他机械地对着那头狼的身躯扑咬,就像他们一路上所遇到的、战斗过的、每一只丧尸。

他像一具听话的傀儡,随着绿袍男人手指的动作,被看不见的丝线牵扯着,轻巧舞动。

Hira看不下去了,却又没法移开一丝一毫的视线。他想挣脱开Don的手臂,想冲过去,却仿佛蚍蜉撼树一般,始终纹丝动弹不得。“穿病号服的那位,”他喘息着,不让自己喊出太大的声音,“绿土先生,他是我的朋友——”

“他已经死了。”

Don头也不回地说。

Hira知道。

可是他只能摇头。拼命一个劲地摇头。

——不可以丢下他。总有什么还能做的。

 

“Jockey……”

“?”

“骑师的能力是……操纵,被他控制的,幸存者的行动。……这里所有丧尸的能力,都是以求生之路那个游戏的怪物,作为蓝本……”

骗人的。Hira根本不知道那个穿着绿袍的丧尸是不是真的就是骑师。他也不知道苍白之国的策划者究竟修改了多少。游戏里的骑师顾名思义,要骑在对方的身上才能够控制幸存者的行动,然而,他也仅仅是根据指挥的动作直觉想到了这个怪物。要说其他的相似之处,实在是差得太远。

“但是,只要能帮他脱离控制,那个人,那个人就还有救——”

 

骗人的。他根本不知道有没有救。

但是不这么说不行。

不这么说的话,绿土先生他……就真的要被彻底放弃了。

 

Don突然放开了他。

 

“那你去吧。”

他说。

 

结果刚凭自己的力气踩上地面,平社员就脚下一软,直接跪了下去。之前透支的体力并没有在刚刚恢复多少,反而太久没有走路,想要单凭意志和惯性撑着前进都做不到了。Don在他摔倒之前,一把揪住了他的后脖领,提到身前,再度冷哼一声:

“所以,你这是去和他殉情的?”

“……我、我没问题。只是没习惯而已……”

Hira甩开他的手,想再靠近那边,腿却抖得愈发厉害。真的见鬼,为什么啊?休息都有休息过了,已经没多余的时间好浪费了,这种时候就给我好好听话起来啊?!

“……”

Don不再说话了。

也没其他动作了。

 

Hira不想回头。他知道以卵击石蚍蜉撼树的自己看起来有多愚蠢,他比谁都清楚这一点,只是他,没办法,也没有任何理由去停下来。

只是想到如果自己不去,也许就没有人再会去救他,甚至当作敌人砍杀斩首——

就已经痛苦得不得了了。

 

他离混战一团的三人一狼还有一段距离。离近去看,就发现压在狼身下的那个人没有任何挣扎的反应,像是已经死了,奇怪的是,狼甚至丝毫不去理会背后袭击的绿土和操纵着他的绿袍丧尸,只是不屈不挠固执地抓咬着那个人,甚至发出愤怒的咆哮声。

这场面实在太过奇怪了。会袭击人类的狼看起来像是敌人,可是丧尸应该不会袭击同伴才对——不,追根究底,在求生之路的游戏里,根本不应该有什么狼。

“……”

他晃晃头,把视线重新聚集在绿袍丧尸的身上。

他用左手指挥着绿土的动作,右手捏着和贯穿他身体的那根,一模一样的尖锐骨刺。

 

——是因为那根刺吗?!

平社员心下一惊,攥紧了拳。

 

就在这时,他听见噗嗤一声。

原本任凭巨狼撕咬的那人,头顶竟无端生出两根鲜红色的、羚羊一般的尖角,笔直地刺穿了恰巧咬着他头颅的狼的上颚。

眼前发生的一切都过于奇幻而错乱了。

但是Hira没时间思考这些。

他只知道,无论敌人究竟是狼还是地上的人,现在都是最好的行动机会。

 

他是个笨蛋。即便冲到了这里,事实上也没有任何计划。

他没有力气。不会打架。甚至脑袋都不够聪明。

他能做到的事情……

 

总是只有像个傻子一样,放声大喊。

 

 

“绿——土——先——生——!!!”

 

 

他站了出来。站在空旷的,所有人都能看到的地方。

 

——但是狼的嘴被勾住了。地上的人被他压着,一时间起不来。

——如果穿绿袍的家伙真的是骑师——

 

 

绿土,会首先,一个人朝着他的方向发动袭击。

 

 

一切都和预想中一样。那一刹那狼和白衣人都维持着僵持的状态。骑师的手指划过长线。绿土木然地瞪着眼睛,双手举起成爪,疾步沿着直线猛冲过来。Hira的眼睛忽然又开始发酸,他不知道自己想哭还是想笑,他张开十指,孤注一掷地迎上那根刺,眼前忽然叠上有着和他同样面貌的弟弟,那个让他得以知晓有关求生之路的一切的人——来到这里的仅仅几秒钟前,朝着他的脸挥下的拳头。

而他只差一点……

 

——嚓!!!

 

下一秒钟,白色的风斩断了空气。

狂风卷起砂石,火辣辣地擦过他的侧脸。Hira什么都没看清,直到流影定格,破烂的白色西装下摆缓缓落下,淡绿色的液体飞溅出来,戴宽檐帽的男人单膝跪在他的身前,右手捏着那根骨刺,尖端斜着刺向天空。

“Do……”

 

“别想找死,小猫咪。”

男人依旧头也没回。

“你可是我的人质。有个三长两短,就麻烦了。”

 

绿土的动作僵住了。他的胸前只剩下那个洞。他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直挺挺地倒在Don的脚下。那个空荡荡的黑洞,却在此时开始,以无法解释,肉眼可见的速度抽芽愈合。

他的身体微微抽搐了一下,又归于静止。

 

然后他……


猛地睁开了眼睛。




TBC

评论(36)
热度(188)
  1. 共3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无期图形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