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葱香】病从口入

*急速脑了个民国架空pa,军阀的傻侄子海参x地下党鱼香。上线派鱼香勾引海参骗情报,一来二去他俩爱了,最后却被逼相杀的悲惨故事。

*这篇只是以上背景的一个段子。很我流。肯定ooc。tag瞎打,但我不逆。

*聪少的大名是胡诌的。他们在北京,因为丰泽园在北京。

 


-

沈聪从丰泽园出来的时候又看见了余湘。

他翘着腿坐在一户小院的墙头上,自己跟自己打扑克。郁郁葱葱的常春藤从他的长衫后襟垂下来,随着微风摇摆。那骗子瞧见他了,马上就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来,从快三米高的地方一跃而下。他拍拍屁股上的灰,背着手绕着他打转,像只亲昵的猫儿:“怎么?一日不见,大少爷就想我啦?”

沈聪不解:

“你三天两头在我家地皮上坐着,还说我想你?”

“哎哟,这么大个北平,哪块不是你沈家的地皮?”余湘受了委屈似的瘪起嘴巴,沈聪心想也是,就没多计较,转身赴下一个宴去。每天都有数不清的人排着队想跟他吃饭,他烦得不行,但除此之外也没别的事做。政治和刀枪他不懂,烟花柳巷逛多了也觉得乏味。其实他并不讨厌余湘,那人总是对他说些有趣的话。可他是个骗子,不管说什么,都只是为了变着花样从他身上弄走什么东西。

余湘果然没这么轻易放过他。

他蹦跶着跟上来,摇晃那把扑克,问:“聪少,要不要来打牌?”

沈聪直截了当回答:“我不会。”

他是真的不会。沈聪没打过牌,因为规矩好像很复杂,又没人教过他。他去赌场洒金,玩的都是老虎机或是转盘这种一目了然的东西。余湘就露出吃惊的表情,随即捂着肚子开始狂笑,最后他哎哟哎哟,擦着眼泪直起腰来,说:“没事,我教你啊。”

沈聪哼了一声:“用不着。说吧,这次想要什么,我左手的这块表,还是右手的这枚戒指?”

“我不要。”

余湘眨巴着眼睛。他的眼睛很蓝,像那枚戒指,像在北平见不到的海。

“?”

“这次不要你钱。来赌吧,谁赢了,就回答对方一个问题。”

 

于是骗子拉着他钻进一个没人的胡同,地上满是杂物,老鼠随意过街。沈聪皱眉,余湘倒一副驾熟就轻的模样,钻来钻去,找了个开阔的地方,殷勤地往地上铺废旧报纸。他铺开茶几大的一片,比划了个请的手势,沈聪没看懂。于是余湘一屁股在报纸的一端坐下,朝另一端再比划了个请,沈聪终于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于是再一次陷入了茫然。

“这是……人坐的地方?”

“不仅如此。这是我亲手布置的特等席位,多少钱都买不到的待遇。”

余湘一脸自豪,沈聪半信半疑,脱了外套,试探了两次,终于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地板硌得他的屁股有点痛,但这触感实在过于新奇,竟又让他一下子不想起来。余湘哼着小曲儿,用娴熟到看不清的动作洗牌切牌。沈聪无事可做,便盯着他的手看,他的手指像葱,但不算好看,又长又细,只是有些太白了。

“喏,你摸。”

他把一叠牌丢到中间。

沈聪不明所以,伸手在牌堆上摸了一下。

结果那家伙又狂笑起来,倒在地上滚来滚去,甚至滚到报纸外面,蹭了一身的灰。之后他苦口婆心地教他,摸牌就是拿一张牌的意思,沈聪才懂,跟他一人一张把牌对半分了,捏在手里,不知该做些什么事情。

“嗯……先从简单的开始吧。”

余湘摸着下巴说。

“我们一人出一张牌,一黑一红算你赢,两黑两红算我赢。很公平吧?”

在沈聪的认知里,打牌好像不是这样。但余湘毕竟比他懂的要多,这规则也不难,于是他欣然应允。沈聪喜欢黑色,便摸了一张黑色的丢出去。余湘笑嘻嘻地把牌面翻过来,两张黑桃交相辉映。

“聪少有女朋友吗?”

于是他往后一靠,翘起腿来问道。

沈聪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问这个。“女人……?那不是花多少钱就有多少吗?”

余湘就不怀好意地笑起来,说也是啊。他的第一个问题如此轻易地结束了,沈聪都没反应过来。然而下一局,交相辉映的又变成了两张梅花。骗子拍着报纸,笑到眼泪都冒了出来。他说:“聪少,你可真好猜!”

沈聪又哼了一声:“下一把我会赢的。”

他的第二个问题是,最喜欢吃的东西是什么。沈聪回答说海鲜,尤其是丰泽园的葱烧海参,不过吃得太多,最近也有些腻了。余湘听了,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却没接着问。他摆摆手:“不行不行,大哥哥是个讲信用的人,赢了下盘再问。”

第三局。

他打出了黑桃,余湘翻开了一张红心。

沈聪很得意。他说会赢的事情,就一定会赢。骗子一副抓耳挠腮的模样,大叫哎呀这怎么可能我居然会失手,叫人有点忍俊不禁。沈聪盘算着该问他些什么好,他的第一反应是北平到底有没有真正的美黑喷雾,又觉得可能他也不知道。余湘眯着眼睛看他,好像还有点期待。他的心微微一动,鬼使神差地问:

“你说不要钱,那问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

“……”

余湘眨了眨眼,突然陷入了沉默。

“聪少当真不知?”

 

沈聪仔细想了一下:“跟我套近乎,又不是投资……难道是想让我找叔叔,帮你讨个官位?”

 

“傻子。”

他就再一次笑开了。

海水色的眸子映着青天白日,荡开粼粼波光。

 

“我喜欢你呀。”

 

沈聪愣在那,一时间没搞明白他的意思,骗子却已经丢出了下一张牌,还催促着他快点快点。这样的赌博持续了几轮,他们问着彼此乱七八糟的问题,他问余湘,没钱的人平常都做什么,住在哪里,不会做饭的话会不会饿死,喜不喜欢鳄鱼;余湘问他最近又买了哪里的岛,问他七大姑八大姨的八卦,问他宴会上老头们都聊些什么,问他能不能吃辣,有没有听过一道菜,叫鱼香肉丝。

沈聪说:“没有。我不喜欢吃辣。”

余湘说:“那我给你做不辣的。可好吃了,这辈子要是没吃过一次,都没脸说自己是人。”

沈聪半信半疑,他甚至没听过这道菜,也没听过将鱼和肉丝炒在一起的做法,有些新奇,便说好。简单的猜牌猜腻了,余湘开始教他打扎金花,打变色龙,打21点。他们一直打到太阳从白色变成血红,打到余湘打起呵欠。这一局还没完,他就单方面地甩了扑克,伸起懒腰,说:“今个太晚了,聪少,我们下次再偶遇吧。”

沈聪还有点意犹未尽,他觉得打扑克挺好玩。余湘好像看出来了,他笑嘻嘻地伸出手来:“舍不得我?舍不得的话,就再送我点什么呗?”

……沈聪想那句话说得对。该来的可能会迟到,但是永远不会缺席。

 

于是余湘顺走了他昨天刚买的手表,还说这戒指他也预定了,不许给了别人。沈聪一个人往今晚的宴会上走,突然觉得风挺冷的。他裹了裹外套的毛领,但没什么用处。心想,今天过得是不是有点快?

一群不知是警察还是特务的人提着枪跑过。领头的认出了他,朝他鞠躬尽瘁,问有没有在这附近看见可疑人物。

沈聪心想余湘应该算一个。

他说:“没。”

 

-

沈聪进入东兴楼的时候,前台交给他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包裹,说是一位自称姓鱼的先生留下来的。他把包裹拆开,里头是一个不锈钢保温盒,米饭上头铺着一层肉丝和胡萝卜,浇了闻都能闻出辣味的红油,没有鱼,却混了几截大葱进去。

沈聪暗骂,果然是个骗子。

他捧着那个还温热的饭盒,给等着他的人打电话,说今天临时有事,不去了。

 

-

后来沈聪听说有地下党在东兴楼安了炸弹,当时请他吃饭的一伙人非死即伤。

他心想自己运气果然挺好。

那份鱼香肉丝也没有看起来那么难吃,红油尝起来并不辣,葱段混着一丝淡淡的甜香,肉丝放进嘴里,竟好像真有那么一丝鱼味儿。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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