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pa混战】苍白之槛的爱丽丝(53)【♣7·猜谜大会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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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下场!!!”

 

TODO竭尽全力发出吼声。

即便是演出的时候,他的声音也从没有这么大过。

 

“——属于VR。”

唿唿——

 

哨声响了。在它响起的两秒钟前,食尸鬼爬过了那条黄线。还能动的人们自动避开尽可能远的距离,但伊卡洛斯似乎也耗尽了力气,在还没对无法避开的人发动攻击之前,就瘫倒在地。黑血还在不断地从他的脖颈流出,胶皮状的青灰皮肤缓缓褪成更加惨淡的灰白。

TODO半跪在原地大口喘息。他的头还好好地待在脖子上,两片粉红色的纸落在松野轻子已经变冷的身体旁。

——成功了。

赶上了。

他惊魂未定地一屁股坐下去,恶狠狠地望向发动突然袭击的、有着和他一模一样面庞的纯白机器。

怎么回事?虽然为了名额想杀我是理所当然的事……但那家伙不应该只剩下一张贴纸了吗?在只剩下四局的时候发动这种自杀式袭击?这种理智全无的赌博行为?别说是机器人,就算是我……

——

 

然而对方仍然在笑。

他回过头来,吐出舌头,眨起一只眼睛,比划出流畅的,相当可爱的剪刀手。

……那出现在知名乐队的键盘手绝大部分的写真照中,每次都会引得台下无数观众尖叫的招牌姿势。

拇指和无名指的间隙。

 

——夹着一张完好无损的粉色纸片。

 

“……你这骗子?!!!”

TODO咣地一拳砸在地上,眼角充上血红,他想现在就冲过去撕了这家伙的脑袋,可是赛场上狼人的尸体,被碾成碎肉的黑色异形生物,仅仅在他身上留下一丁点划痕的电锯和子弹,一切的一切,都死死地将他压在地上,压得他动弹不得。机器人在起跑线上咯咯大笑,班长一松仍然缩成一团抱着头哭泣,那愚蠢的,毫无用处的,这一局的注定的牺牲者。

冷静。

冷静下来啊,椴松。

你还有一张贴纸呢。他想,这一招他用不了第二次了。如果之后不再被抽到,就可以稳稳当当地活下去,就算被抽到了,你的题目还没有被叫到——之前引人怀疑的那题应该是十四松哥哥的,他的耳朵可欣赏不了什么核啊金属啊,鬼哭狼嚎吵得人脑仁疼的东西……

……

但是等等?

等等?

刚才那道题?

那道题问的是什么?……什么……K?属于VR……?

 

说到VR,正常人的第一反应应该都是虚拟现实,但他并非如此。

 

——Visual Rock

视觉系乐队“赤塚Rocket”之所以会以成为视觉系,那最初还是TODO的意见。

要组乐队这件事,完全是长男某一天毫无道理的心血来潮。当时他们完全是没接触过乐器的门外汉,TODO根本不知道大家怎么就都答应了。但他终究也是做过明星梦的人,即便是明知不可能的事,他也想稍微认真那么一下,于是他说:“我们这种半路出家的门外汉,如果不在造型上努力一把,就根本不可能出道了吧?”

当时绝大多数哥哥完全不知道什么是视觉系,OSO举着扩音器大吼音乐就要用音乐来一决胜负,JADE罕见地认同长男的观点,JUICY外放着重金属疯狂甩头,好像根本没听见,壱窝在墙角冷笑着说本来就不可能出道,反正我们都是垃圾。

……

这样说着的他们,包括壱在内。

TODO之后才意识到,或许除了自己之外,那些家伙,全部都是天才。

 

好的键盘手是一个乐队里音乐素养最高,近乎于掌控全局的角色……但那并不是在说他。TODO尽了他在音乐上能发挥的全力,也撑不起一段solo,只能在后面充当背景板,偶尔填补几个空缺的和弦。——这乐队有没有我都无所谓。在有一次他得了感冒,哥哥们也照常完成了一首曲子之后,TODO摔了合成器,一个人躲进厕所里嚎啕大哭。

他相信没人发现这件事。

但在他洗干净脸,把眼眶冷敷消肿,拉开厕所门出去之后不久……他遇见了架罗。

 

架罗认真地问他:

“Totti,什么是Visual?”

 

 

TODO好像突然明白为什么TロDロ不偏不倚地在这个时候叫到了他,为什么是他,为什么他回过头来,做出的是那个手势……他能伪装成那个姓桃濑的咖啡店老板,能知晓桃松反复冲向B门的缘由,自然也比任何人都更了解TODO

他的一切行动都在他预料之中。

那是……

被忽视了的,机器人在百毒不侵的外表以外,真正恐怖的地方。

 

 

“——我说。”

可忽然,他又听见病号服说话了。

他的声音比起之前骤然冷却,从遥远的、属于松野椴松的战场之外传来:

“把去死这种事当成赎罪?——想得也太美了一点吧?”

 

“你在这里死掉没有任何价值。啊——不是。你死掉的话我会很开心的,那样我家的一松就又少了一个敌人了。”他的声音率直而又轻快,班长浑身一震,连抽噎声都哽在了嗓子眼中。病号服愉快地笑着,“会为了你哭的人,也就只有你自己的家人,和那被你伤害了的‘空松哥哥’了吧。”

“明明犯了错,接下来还要弃家投敌,真是无可救药,自私又没用的人渣~”

“你在这场上啊——”

“只配作为懦夫,和得不到任何原谅的千古罪人死掉而已。”

 

他口中吐出毫不留情的词句,宛如有形的钢针,一根根刺穿蜷缩着、呆愣在那里的一松的胸口。绝望的,鲜血似的泪珠从他眼中涌出,他的嘴唇不断蠕动着,却发不出任何音节,像干枯池底的鱼,一张一合地吐出马上就破碎的泡沫。

 

病号服按着右臂的伤口,膝盖打着颤,歪歪斜斜地站起来。他差一点摔倒,但最终死死地稳住了脚跟。

 

“——来,选择吧。”

他笑着。

居高临下地睥睨着班长,松开染成鲜红色的左手,指向另一侧,双手插兜悠闲站着的机器人。

 

“死,或者活下去。

“告诉你的家人,你的小松哥哥,你的空松哥哥。”

 

“——你真正想做的事是什么。”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而TロDロ再次放声大笑起来。

笑得像远在不知何处的渡渡鸟一样。

“好,来呀?”接着那笑声戛然而止。机器人挂着盈盈的笑脸转过身来,朝着缩成一小团的班长张开手臂,那双撕碎了秒杀两人的黑色异形生物的手臂,像要温柔地拥抱他似的。班长一动不动。他的双瞳漆黑无光,一点点地转过头,看着缓缓逼近他的,无懈可击的白色堡垒。

 

……那些话毫无意义。

场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时间已经过了一半。

就算班长信了病号服的邪,别说是人类,别说是一对一,这种程度的敌人,就算余下二十九个人一起冲上去,也根本没有胜算。

 

……

TODO这样想着。

 

毫无破绽。

 

可是他看见了一双眼睛。

他看见松野小松的眼睛。

平静。

无波无澜。

如同约定好的盟友,等待着最后的信号。

又如同只是个等待着开奖的赌徒一般——

 

看了过来。

 

……


那个瞬间他突然明白了。

 

这个场上最恐怖的家伙……

根本就不是什么机器人。

 

 


“——答案是A!!!!!!”

 

 


如此轻率地被人利用了——

然而,此时此刻的TODO,竟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他第二次竭尽全力发出吼声,喉咙扯出血丝般的痛感。在TロDロ的眼睛微微睁大的刹那,原本蜷缩在地上的班长突然向前猛突,冲了出去。他冲上了跑道,像他扑向瓦特时那样,像一只肮脏蓬乱,但却锋芒毕露的矫健野猫,直冲向跑道尽头的终点。

机器人紧接着追了出去。

 

这是一场不到十三秒的……

二进一的。

极限的竞速赛。

 

没有小说中应有的意外。没有惊心动魄的转折和细节。那无懈可击的堡垒竭力向前奔驰,伸出能够轻易戳穿血肉的五指,却抓不住野猫尾尖哪怕一根灰色的毛。班长用比之前每一次找死时还要快的,近乎人类极限的速度,笔直地射向白色的门,如同一颗无法回头的,灰色的子弹。

他……

冲了进去。

在最后一片衣角落入门内的瞬间——

 

 

时间归零。

 

 

TODO看见了烟花。像是真正的烟花一样,完美的机械体内炸开一声巨响,伴随着不可思议的明亮花火,如同梦中的幻影,如同白驹过隙。TロDロ的身体朝前疾冲,而他的头向后飞去,像那一天集装箱上的机械小松,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

咣——

咣……咣。

那颗头在地上弹了两下。

骨碌碌地旋转着。

最后对准天空,圆睁着像人类一样的,漂亮的淡灰色眼睛,停了下来。

 

 

……

 

 

一片死寂。

 

 

 

直到班长的身影从白色的门后浮现出来。他粗重地喘着气,咳嗽着,恍惚地向前走了两步,就瘫倒下来,但手里还紧握着那张刚刚得到的贴纸。

他看起来就像再也站不起来了。

但是几秒钟之后,他就重新爬了起来。

继续。

继续。

一步一晃地,往来时的方向前进。

 

病号服还站着。

他在起跑线后看着一松,没有露出任何像是安下心来,甚至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就像只是折断了前方荆棘织就的道路上,一根小小的,不值一提的刺。

 

但是他还在微笑。

 

“这不是很厉害吗,一松酱。”

他笑着对归来的班长说:

“抱歉,我收回前言。”

 

然后他终于站不住了。抖到了极限的膝盖垮了下去,砸在地上。班长颤抖着喊了半句“小松哥哥”,重新撑起趔趔趄趄的步子,一路小跑着,最后又扑倒在黄线上面。

“不……不。”病号服的嘴角抽了一下,勉强抬起没受伤的手,竖在两人之间,“都说,我不是你哥哥了吧?……那个……是敌人喔?”

“……”

“刚刚只是为了杀机器人喔?等一下就杀你喔?”

“……”

水雾在班长的眼睛里一转,啪嗒一下又掉了下来。

“……真的,不是,小松哥哥吗?”

“停停你醒醒你亲哥看见会杀了我的……啊痛……”病号服一边赶苍蝇似的胡乱甩手轰人,一边想要后退,但马上就被疼痛钉在了原地。班长抽噎着,用袖口胡乱抹掉鼻涕,含糊地嘀咕着像是“奇怪”和“对不起”的发音,最后原地趴了下来,做了个五体投地认错的姿势,用很小很小的声音喊了句“小松……先生”,不说话了。

病号服看了他一会。

接着重新勉强露齿一笑,摆出惯例的无赖嘴脸:

“话说在前面,既然是我救的你,刚刚你那张贴纸就归我用了哦。”

“……呜?嗯……嗯。”

班长立刻就噙着泪答应了。和刚才赛场上的模样判若两人,如同一只乖顺的小猫。

“……”

病号服终于稍微舒了口气。

他别过头去,好像累到一句话也说不动了似的,闭上了眼睛。

 

 

……必须想办法杀了这家伙。

这个念头在TODO心里一闪而过。

这个人不是椴松真的太好了。但即便如此,会对自己以外的名额痛下杀手还打着救人的伪装,他的威胁也完全不容小觑。话说回来,这家伙明明体力和武力全无,一副毫不在意自己性命,满口胡言乱语,四处树敌的模样,为什么到现在还没被杀,甚至还引了两个敌人对他死心塌地啊?!虽然那个神父怎么看都活不了太久了,等他死了……啧。这个一松看起来也不太好办。

不说到底他从第一局开始就根本一副随时都会自己暴毙的样子啊!这家伙到底是怎么撑到现在还能大活跃地到处利用别人杀人的啊?!

说到运气那家伙也一点都不差吧?!明明每次都只是在赌博可是出手就是必杀啊?!而且几乎每次临死的时候都会突然冒出人来挡刀……还有那个白兔?!这两个人为什么一副发生了很多事情的样子而且白兔好像还很怕他?!那可是幕后黑手耶?!幕后黑手怕被抓来的游戏的参与者耶?!开玩笑吗?!!

……

TODO吐不出槽了。

算了,现在吐槽对活下去没有任何帮助。无论如何无敌的白金机器人死了,简直是替他的前路搬除了一块巨大的障碍。虽然病号服很危险,但目前为止让他出手的也都是些跳脱的危险人物,现在他的手里也只有一张贴纸,想要活下去,比起招惹他,还不如继续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安安稳稳撑到最后最为优先。

他一边想,一边望向场上的另外两个障碍。

还剩下一个玄学的运气王,还有无法被枪杀死的天使。那只没有翅膀的金毛鸟蜷缩在别人的血泊中间,一动不动。他身上的洞不但没有愈合,还多了几个,不管怎么看都是只剩下一口气的样子。

……不能放松警惕。

要是接下来抽到他就好了。早死了早让人心安。

 

 

 

“6、17、18、25、27——”

 

 

 

……

这样想着的时候。

他又听见自己的号码,被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声音念了出来。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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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充说明:确实,其实如果班长想,不需要答案也可以冲出去。但那个时候T口口在盯着他,被抓住的概率会更大,哥赌的是TODO知道答案,只要诱导他说出来,T口口遇到意料之外的事可能会被震一下抓不住班长,而且知道答案的班长冲出去底气会更足。

*为什么TODO只听了半句就知道选A,因为他知道Visual Kei是比Visual Rock大的集合,所以B肯定不对。

*班长为什么管哥喊哥,你们猜(感觉不用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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