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姨!!妈!!!
你们以为我不会再更了吗!太天真了!
不过确实有段时间没上号了实在对不起大家……!感觉现在心情整的差不多了,也超级谢谢之前能评论里能够理解我愿意等下去的各位!爱丽丝会作为原创更下去的!松tag我就不打了请想看的大家自行关注苍白之槛的tag……!
其实主要是最近的工作太狗屎了根本没有办法摸鱼,但是现在要过年了,我又可以了(你又可以了)然后我思考了一个问题,目前每次更新都是五千字左右(有时候甚至爆到八千),这样一章写得久了很容易卡文越卡文越不想写……我是不是应该缩短下每章的字数然后增加更新频率?但是这样又很可能一章写出来并没有什么剧情进展我怕会影响阅读体验……所以想来问问大家的意见嗯嗯嗯。
总之先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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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晴了下雨了
花儿盛开了
出嫁的狐狸是谁呢
看到的孩子要受罚哦
摘一串紫阳花
送给我的如意郎君
快跑啊快跑啊
追上我
便摘下我的盖头吧
停下啊停下啊
不要丢下我
一个人在这里啊
***
太鼓。
尺八。
调子还是那个调子。
只是有诡异的昂扬器乐、以及令人头皮发麻的渺远女声,逐渐从没有定处的虚空中传出。
松野十四松用力吞下口水,抓紧椴松的手。纸袋男们一动不动,保育员面无表情坐着,陆陆乖巧地扯着绷带轻松的衣袖,也只是偷偷左顾右盼,不发一语。只有绷带轻松战战兢兢地对着他斜对面的保育员,嗓子压得有些沙哑:
“汝……汝话还没得说完呢!汝言丢丢丢甚么手帕,可这手帕究竟在何方?又要丢去何处?如此性命攸关之事,可休要讲得不清不楚!”
他一语未落。
在他左侧,紧挨着陆陆的,其中一个女人,缓慢地站起了身。
“——想死你就动!!!”
保育员忽然发出一声厉喝,如同未卜先知一般,他吼出第一个音的半秒钟后,差一点扑上去抱住陆陆的绷带轻松,硬生生在做出这个动作的时候钉在了那里。也许是气氛,也许是这一声太有威慑力,绷带轻松一时间僵在那里,没再乱动也没顶嘴。女人像一块轻飘飘的布,无声无息地,从陆陆的身后掠了过去。
她从绷带轻松身后走过的时候,这人整个矮了半截。
“……丢手帕的规则,我只说一遍。”
保育员面不改色,直视前方:
“当鬼的人把手帕丢在任意一人身后,而被丢的人要及时发现,拿起手帕去抓鬼。如果鬼没被抓住,绕了一圈,再次到达被丢的人所在的地方,就换被丢的人当鬼,重新开始游戏。
“相反,如果鬼被抓住了,鬼就要受到惩罚,比如唱首歌什么的,然后继续当他的鬼。”
“甚……甚么?!被丢的话,要我们用手去抓这女鬼?!”
绷带轻松的脸越来越绿了,他的脸颊上贴着很多纱布,它们好像都在抽搐,随时都会掉落下来。
“你不愿抓也无所谓,当鬼就是。”
“真、真是一派胡言!尔……尔一定是想要加害余和陆陆,才故意胡编乱造些手帕的规矩,让余去碰那女鬼……没错,这里压根就没甚么手帕——”
“……”
保育员再一次无视了他。倒是陆陆悄悄地又扯了一下他的袖子:“目哥哥,你不要气喔,我觉得这个粉粉的哥哥不是坏人。”
被喊作“目哥哥”的轻松听了这话,显然更生气了,恨恨地压着力道砸身边的地,小声辱骂:“知人知面不知心!余从小教汝,怎的从来就记不住!”
陆陆委屈地鼓起嘴来:“我没有,我就是记了,才觉得他不是坏人……”
十四松并不想听他们讲话,只想屏息凝神注意女鬼的动作,但字一个个往他耳朵里钻,他也轰不出去。说实话他也不觉得保育员真的有多坏,但如果他是好人,一松哥哥就变成坏人了,这种事情他绝对不会允许。
女鬼还在他们的背后绕圈。现在快走到纸袋男那边去了。
除了移动之外,她好像完全没有做出过任何其他的动作。
其实那个绷带轻松说的也没错。保育员一直在说丢手帕,丢手帕,可是手帕到底是在哪呢……?
“——十四松哥哥!”
突然间,椴松的声音打断了他的神游。
“快看一眼!手帕是不是在你背后啊!”
“咦——?!是我——?!”十四松大惊失色,转头一看,椴松还闭着眼睛,然而自己的背后,不知何时,竟真毫无声息地出现了一串雪白的,用纸扎成的紫阳花,就跟女鬼们头上戴着的一模一样。眼见对方已经绕过大半圈了,他当然不敢耽搁,一把抓起纸花,冲向快要走回自己位置的“小花”——
——
他还以为,这个瞬间她会突然开始加速冲刺。
或者至少发生点别的什么。
但是,小花只是保持着刚才的速度,缓慢地,僵直地,继续向前移动,好像对近在眼前的失败视若无睹。十四岁一下子就冲到了她的背后,差点一个车没刹住,直接撞在她的身上。
……
诶。
所以,要做什么?
十四松不知所措地跟在后面移动,迟疑着抬起一只手。
那首童谣,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他们在死寂之中,一小步一小步地绕着圈子,从这里回到原点的路何其漫长,又好像随时都会抵达似的。
按照保育员刚才的说法——
“触杀——!!!”
终于十四松大喝一声,一步上前,抓住小花的胳膊。——可那根本就不像是胳膊,他抓住坚硬得不可思议的东西,像一块冰冷的、沉重的石头。她被抓住了,但是没有变化。只是任凭十四松挂在身后,继续像那样往前走。
松野十四松又懵了。
总是有人对他说,他力气太大了,根本就是满身筋肉的怪物。
可是此时此刻,他用尽了全力,却别说拉动这个看似柔弱无骨的女鬼,就连她继续向前的动作,都没办法阻止一分一毫。
“诶、诶诶,女鬼小姐,小花小姐,快点停下来——?!”他徒劳地把两只脚铲进地里,拼命地向后拉,白色的泥土都被翻出一道痕迹,但女鬼只是麻木地一步一步向前行走,应和着那一声一声断续的鼓点,和几乎不成调子的短笛。十四松不得不朝场上的其他人投去求救的目光,现在小花拖着他差不多过了目的背后,再走过两个女鬼的位置,就要重新回到原本自己坐着的位置——
陆陆好像想要帮忙扯住小花的衣服,但立刻就被目按住了。
保育员漠然地看着他,不发一语。
他果然是坏人!十四松愤恨地想。这家伙绝对知道正确的玩法,他就是想像之前在火场的那时一样,什么也不做,眼睁睁地看着我们死掉!
“……小、小椴……”
结果最后,他还是只能去喊自己的弟弟。
他徒劳地挂在女鬼背后,心想,小椴那么聪明,应该也能发现吧?他就算不睁开眼睛看,都能比我更快发现“手帕”就在我的背后。那么,那么……
可是,他看过去的时候。
松野椴松也不发一语。
不愧是冷血的小椴。他就像睡着了,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甚至还扭过了头,就跟在星巴克里打工的时候,装作不认识去捣乱的其他五个人时一样熟练。十四松萎了。他只能听天由命。……可是他又不想就这么听天由命,就像对方投的球已经飞到他的眼前,他却没有挥棒似的。
他不能不挥棒。
……
“快跑啊 快跑啊
追上我
便摘下我的盖头吧……”
就在这时,松野十四松听到了歌词。
那首歌从游戏开始就在唱,一遍一遍地唱。可是他太紧张了,一直盯着女鬼们看,根本没有太过注意童谣的内容。——童谣为什么要有歌词呢?难道说歌词也是规则提示的一部分吗?十四松很笨,完全不明白,但是,“追上我,就摘下我的盖头”……是什么意思呢?
——盖头,是新娘结婚的时候,盖在头上的那块白布吧。
——这些女鬼的头上,并没有盖着白布。
——但是,他们的脸上,戴着像狐狸一样的面具。
——脸是头的一部分。
——盖住脸……
小花拖着十四松。
越过一个白色的女鬼。
又一个白色的女鬼。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就等于“盖住头”吧?
冒出这个想法的瞬间,松野十四松的手已经伸了出去。
在小花跨向原本属于他的。
现在空着的那个位置的时候。
越过她的后背。
伸向了——她的脸。
“——不要摘!!!!!”
然而,这个瞬间。
两声松野椴松的声音。
像完全重叠的惊雷。在他的前方炸响起来。
十四松的手一抖,整个人顿在那里。他冷血的,没有心的,刚才还在装作不认识他的弟弟,不知何时突然整个睁开了眼睛,他和那个两次都想眼看着他们去死,说不定心里还在暗自窃喜的保育员一起,同时,朝他吼出了无法理解的字句。
然而,他们都晚了一步。
在声音传达到这里,大脑又做出指令之前,十四松的手指已经抓住了面具的边缘。
他松开手。
面具无声地从他的指间下滑。
剥落在地。
小花的脸露了出来。那是一张,或许,曾经能够称得上美丽的,女性……松野小松的脸。她化了浓重艳丽的妆,涂着鲜红的口红,但它们覆盖在一副苍白得毫无血色,尸斑遍布的面庞上,眼球暴突,舌头歪歪斜斜地垂在嘴角,流下一些干涸的白沫痕迹。
椴松看到这一幕,再一次发出短促的尖叫声,瘫倒下去。
——
十四松的膝盖也软了。
他差一点直接跌坐在地。
但是,在他这么做了之后,在他摘下她的面具之后——
小花停止了前进。
液晶屏发出清脆的“叮咚”一声。
「小花 被 抓住了」
「看来 小花 并不是 真正的狐狸」
「下一个 鬼 仍然是 小花」
十四松愣在那。和一动不动的女鬼面面相觑,直到鼓点和音乐声重新响起。他不知道所谓“真正的狐狸”是什么意思,总不会,在这些看起来是尸体的东西之间,有一个人,其实是狐狸变成的吧?除此之外,他还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在那一瞬间,很聪明的小椴和很聪明的保育员,都同时叫他不要去碰那个小花。说起来,小椴不是应该一直闭着眼睛的吗?他为什么知道我要去摸了?他……
“快……快点回来啊、十四松哥哥!不要在那里傻站着了!”
他的思绪再一次被椴松的尖叫打断。
松野十四松终于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
他扑向自己的座位,坐回椴松的身边。他的弟弟露出恨铁不成钢,又像是一颗悬着的心被捏爆了,才七零八落地落了下来的表情。
“……小椴,我做错了什么吗?”
他问。
椴松摇头。
用力地摇头。
“我还不能确定,但是……”
他睁着眼睛。他不去看女鬼的方向,浑身发抖,脸色惨白,但是在睁开之后,就没有再闭上了。
“……等等!”
不料此时,目突然挺直形销骨立的脊背,抖抖索索地伸出一只手来,从恐惧之中涌出一点喜色:
“余、余明白了!这游戏的胜法,是‘找出真正的狐狸’吧?!若是抓住做鬼的狐狸,便可以摘下她的面具,看到后面究竟是人是狐……如此一来,岂不是让所有的狐狸逐个做一次鬼,再依次地抓住他们,就得以通关了?”
十四松花了好几秒钟来理解这段话。
“对、对哦!”然后他恍然大悟,“女鬼一共只有六个,我们一个一个地看下去,马上就可以找出真正的狐狸了吧?”
“——可是十四松哥哥,还有那边的绷带先生,你们不要想得这么简单,我总觉得这么普通的通关法里,一定会有陷阱。”椴松一脸犹疑,仿佛有着切实的担忧,那副表情让十四松下意识地觉得,他是不是又开始装乖想要害人了。一旁的保育员倒是不再看这边了,只是旁若无人地盯着重新开始绕圈的小花,她走过他背后的时候,还伸手往自己的背后摸了摸。
小花还没有放下紫阳花。
而目显然没有被椴松说服,他自己的名字被椴松叫到,甚至像见鬼了一样,差点往后退去。
“汝、汝这白衣恶鬼、休讲这等假惺惺的话!汝出此言,该不会是想要故意拖延时间,增加吾等死亡的概率吧!”
……十四松的心情又糟糕起来。果然,经过前两场比赛,几乎所有人都认定一松哥哥和小松哥哥就是坏人,他不知道怎么为他们辩护,只能干巴巴地又喊了一句:“我们才不是恶鬼!”椴松倒是看起来并不在意,只是以假乱真地露出一丝微暗的眼神,双拳紧握:“无所谓,我并不期待任何人相信我们……”
“余、余是不会从你们心愿的!即便这游戏最终只能活下来一个人,那也会是我们陆陆!汝等恶贼……只配到无间地狱里,遭受万般折磨,永世不得超生!”
目虽然浑身都在抖,但仍在凶猛地骂骂咧咧,好像一生都只为这一口嘴仗不落下风。一边的陆陆倒是露出一副慌张的表情,立刻抱住了他的胳膊,喊着“陆陆不要一个人活下去,陆陆要目哥哥也活着”。
目皱着眉去弹他脑门,这事才姑且打住。
……
小花走到纸袋男们的身后了。
两个纸袋男并排坐着,一动不动,不发一语。
就好像他们也不是玩家,而是跟女鬼们一模一样的尸体似的。
其实比起女鬼,十四松也有点怕他们。按照这个架势,他们应该一家人全都是这样的纸袋男吧。纸袋下面的脸究竟是什么样呢?谁都哪个哥哥或者小椴呢?十四松分不出来,他一开始觉得上过猜谜大会的应该也是十四松,但是现在他说不准了,他觉得这两个人一模一样。
明明我们所有人都一模一样,但我们就很好分辨出来。
所以我们都是假的六胞胎吗?
他们这样才算是真正的六胞胎吗?
松野十四松又开始胡思乱想,而这时,小花已经走过了两个纸袋男的背后。——几乎同一时间,白衣纸袋抬起了头,而黄衣纸袋也猛地把头转向了他。
——
这一局好快!这一局被抽到当鬼的,是白衣纸袋吗?
咦?
可是,他……
十四松茫然地转动目光。
白衣纸袋并没有立刻站起来,那是理所当然的。因为他的左脚脚踝以下空无一物,只有包裹着的厚厚纱布,和一点透过纱布渗出来的鲜红。
白衣纸袋砍不了脚,站不起来,当然也抓不了鬼。十四松看见两个纸袋互相对视,面面相觑,终于好像稍微有那么一点像人了。——但是这种像人的感觉并没有保持几秒钟,他们对视了一会,便重新一起恢复了正襟危坐的姿态,木然不动,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嗯?
……嗯???
十四松猫眼。
他听见旁侧的椴松悄悄低语一声:“十四松哥哥,你帮我看一眼,那个女鬼头上的花,现在还在不在。”
小椴不愧是小椴。他就算之前一直假装闭着眼睛其实在偷看的事情暴露了,这会干脆连装也不装了,也仍然可以做到面不改色地指示十四松去干他自己不想干的事。
十四松一边腹诽,一边老实地看过去。这一看不要紧,正如椴松所说,她虽然走的时候一动不动,头上原本扎着纸花的地方,却真的变成了空荡荡的一片。他赶紧告诉椴松,椴松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也就是说,这一次的‘手帕’真的给了纸袋头,而纸袋头决定不去抓鬼,等着这一局的游戏失败……”
“那个白纸袋跑不了步吧。如果这一局是小椴,小椴肯定也会失败了。”
“对,这就是我刚才考虑到的。首先,爱丽丝不可能设置这种毫无挣扎之力的规则,其次,按照规则,最后的胜利方式一定是‘把花放在真正的狐狸身后’,而这件事——只有‘做鬼的人’才能办到。”
十四松再次豁然开朗。
“就是说,我们如果想赢,就必须先输,所以小椴刚刚要阻止我!”
“……没错。这是原因之一。”
椴松眯了眯眼睛。
他说后半句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声音很低,好像只有紧挨着他身边的人才能听到。
十四松又不懂了。但是反正他很笨,而小椴很聪明,他胡思乱想,胡乱行动,也只会给小椴添麻烦,不如老老实实地,做他能做的事情就好。于是他又去盯女鬼的行动轨迹,等着小花慢慢地,慢慢地转过一整个圈子,最后重新到达白衣纸袋的身后。
……
白衣纸袋坐着不动。
十四松看不出来他有没有在害怕。
他甚至像没在呼吸一样。
……然后。
他看见,面如死灰,早已失去生命,只是尚未开始腐烂的长女。
缓缓地,对着他。
伸出了手。
TBC